“那咱们现在要做什么?”
能不去见德熙帝当然是好事儿,慕九思还乐得轻松呢,只是有些担心胥淮北的心情,毫不避讳的把自己的手塞到他手里。
她想着是要不直接出宫算了,左右宫里面也没有什么其他十分亲近的人,余下有点关系的,见了只怕是徒增烦恼,但终究还是要看胥淮北本人的意思。
“去慈宁宫看看吧。”
略微思考片刻,胥淮北还是决定去看一看太后。
尊重他的决定,慕九思安安静静的牵着胥淮北的手,跟着他走到慈宁宫,这儿比起从前要更加荒凉破败,宫人也不甚用心,许是知道太后大势已去,便懈怠了。
瞧见胥淮北二人走近,几个小宫女都愣在原地,急急忙忙跪下不知道如何叫人,还是里头的嬷嬷听见动静出来看了一眼,把人领了进去。
偌大的内室全然变得空荡了,不少承载胥淮北儿时记忆的物件都不见了踪影,竟然变得陌生起来。
“秋娘,外头是怎么了?”
太后歪在美人榻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扇子,瞧着宛若一只慵懒的猫,再没有什么能叫她心起波澜一般。
“娘娘,王爷来了
。”
秋娘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按照从前的旧称来称呼胥淮北,除了这个,也没有旁的合适的称呼了。
至少太后一听就知道是胥淮北。
她手中扇子霎时顿住,一双细细的眉拧在一起,连头都不愿意回,“你来做什么。”
剥离了那一层虚假关系之后,太后反而是轻松了不少,总算不用再揣着秘密过活,好似总算能够站在阳光之下,这感觉好得她有些贪恋,即便是失了权势,也没有那么在意了。
她语气十分冷淡,但之于胥淮北来说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没有夹枪带棒的。
他牵着慕九思站在门口那一片灿阳之中,背后叫烤的暖烘烘的,一如幼时兄弟俩最爱做的那样。
“我要走了。”
他来这一趟,本就是为了告别。
听他这么说,太后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薄薄的眼皮下是艳艳的橘红色。
她始终不曾睁眼,也不扭头,就这么靠着,莫名有些落寞。
慕九思仿若听见殿内有一道歌声,她听不真切,只觉得这调子悠长旷远,不像是承国所爱的风格。再细细一寻,原是太后口中发出的。
即便是青春不再,她也依然
美丽,哼着年少时故土的歌谣,却是再也无法回去了。
慕九思终于明白,她那一声笑的含义,分明是带了几分羡慕,又有几分怅然。
两厢都不说话,太后并无多言的意思,登胥淮北走到门口,又出声叫住了他。
“你可知,淮北是我为自己孩儿起的名字。”
女子赤足站在地上,看眼前那个身影已经十分高大,与她那个一出生就断了气的孩子,是全然不同的健壮。
纵使她再如何心狠手辣,想到那个无法经历人间繁华的孩子,仍是满腔母爱与痛心,“他生在寒冬,腊月初八的生辰,那会儿我还想着亏了,待日后旁人只记得腊八,却忘了我孩儿的生辰。”
“你不是他,生辰也不是腊八,你比他早出生七日,这些年叫你一直顶着他的名字活着,竟然是谁都对不住。”
太后有些疲惫了,却还是坚持走近他们,在三步之处顿住,朝胥淮北扔出个颜色黯淡的锦囊。
“这是你亲娘留给你的,里头有个纸条,上头的字,就是你的名字了。”
“多谢。”
这甚至算得上是善意,太后分明可以不告诉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