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雪雁冷不丁出声,松开慕九思的手走到人前,不卑不亢的怼了一句。
少女背脊挺得笔直,说出的话惊住所有人,林巧稚失声重复了一遍:“姐姐?!”
慕家嫁女儿,那必然是元妻正房,如何能凭空冒出个姐姐来?
倪姜氏暗道不妙,没想到一向沉默的继女这一次这么大胆,竟然不惜撕破脸面也要同她作对,上头还有个林巧稚逼问,不知道在心里头骂了倪雪雁多少句。
“我记得雁姐儿是倪家行一的嫡女,这姐姐倒是不知从何而来了。”
到了这个地步,林巧稚倒是不着急了,慢条斯理的坐了下来,使了个眼神给身边丫鬟,后者便会意,垂首直接走到了门口,俨然一副他们不给出合理解释就别想离开的模样。
同倪姜氏说话太费劲,林巧稚这回盯上了倪容裕,看不下去他总是躲在女人身后当怂包,点名道姓的要他回答。
“当年你们二人定亲,我也是在场的,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但那些话总得有人记得,倪老爷不会连自己的承诺都忘了吧?”
倪容裕冷汗直冒,根本不知道事态怎么就发展到了眼前这个地步,叫
苦不迭。
他当初也不过就是说了些吉祥话,谁定亲不表表衷心?海誓山盟都是空话,这女人竟然这般较真。
思及此处,倪容裕不由得对慕前歌产生了一丝埋怨,看倪雪雁的眼神也愈发不喜了。
“嫂子这说的是什么话,当年的承诺皆是发自肺腑,虽然前歌已经走了,但每逢夜半,我总是能看见她,便好似那些时光还在眼前。”
说着,男人拥挤的脸上露出一些怀念,像是没有用心炖得汤,表面浮着一层倒胃口的油花,让人看了就心生厌恶。
他明摆着没在意,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被责怪而粉饰太平,林巧稚拿帕子捂了捂脸,不咸不淡得驳回了他的称呼。
“既然前歌已经走了,你我之间也不便再如此称呼,叫我一声慕夫人就是了。”
看得出来自家阿娘很是不悦,这态度几乎和对待林尤山父子俩是一样的,慕九思当然不会缩着头看戏,同倪雪雁并肩站在一处,未曾开口,但已经说了。
她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女,分量不可谓不重,就算是皇后都做得,况且还和逍遥王交好。这样的一个身份站在倪雪雁身边,倪姜氏再想狡
辩可得斟酌斟酌。
不然指不定就得去大理寺喝喝茶了。
慕九思都替自家小姑姑感到恶心,被这么个人惦记着,怕是在下面也不得安宁!
倪容裕讪讪得站在一边不说话了,也许是觉得自己丢人,看都不敢看慕九思一眼。
“雁姐儿莫不是记错了?锦儿比你还要晚一年出生,如何就是姐姐了?”
不管情况多么棘手,倪姜氏脸上的笑容倒是从未消失,手上死死按住倪战的身子,生怕他再来个语出惊人。
她也是上辈子造孽,摊上的儿子和丈夫都不是有出息的,非得叫她一个妇人挡在前头。
要不是贪图倪家那点儿个家业,她怎么可能这样忍气吞声!
“是这样吗?”倪雪雁状似天真的歪了歪头,“是她自己说的,她还说只要我走了,她就是倪家唯一的大小姐了……”
少女语气又轻又柔,眼神诚恳,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雪莲一样的仙气儿,“可是家中还有其他姐妹呀,怎么就是唯一了呢?”
她话音刚落,倪容裕就脸色一变,狠狠瞪了一眼倪姜氏,显然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情。
“那定然是锦儿说错了,
当时她年纪小,不会说话,你这个做姐姐的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