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儿子心意已决,我要休妻!”
文康梗着脖子,心一横,说出了心里话。
“父亲,这一回,儿子是认真的。
儿子从小到大,从未忤逆过父亲。父亲让我以家族为重,以太后娘娘为重…凡事父亲说东,我绝不敢往西走。
当年,父亲要我娶文念秋,我也娶了,我也努力过和文念秋好生过日子,生儿育女。
当年,我和苏柔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可我们只能将心底的爱意藏着隐着,不能见天日。
可是,父亲,我不能没有嫡子。庶子再多再优秀,可他们的身份终究差了,庶子成不了嫡子。
父亲,我已为家族牺牲太多,还请父亲顾念我一回,成全我一回。我要休妻,我要求娶苏柔,我要苏柔为我生育嫡子。”
文国丈气的不想再说一句话,也不想再看到这个糊涂的儿子。
“滚!滚去祠堂跪着,让祖宗好生看一看他们的愚蠢不孝子孙。”
文国丈罚文康跪祠堂,他对这个拎不清又骄傲自大的儿子十分失望。
他厉害了一辈子,文氏一族在他的手上,攀登顶峰。
可他却后继无人,唯一的儿子是个蠢的,只会无休止的闯祸。
他老了,有些事情该考虑了。比如,是从文康的众多庶子里挑选聪慧小子带着身边亲自教导,还是重新给文康娶一位好生养的正妻?
文国丈将文康训斥了一顿,赶出书房后,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文康已承认,他和苏柔早有私情,甚至无数次在文府幽会。
可他们的私情为何早不曝光,晚不曝光,在苏侯的生辰宴曝光不说,关键是谢惜蕊和安妃竟然人证。
难道这一切与谢惜蕊和安妃有关?是她们的算计?又或者和皇上有关?
文国丈的手指敲打着桌面,一下又一下。他摇了摇头,“不,不应该是她们。或许这就是一场意外,纯粹的意外。”
他很早便看出皇上非池中物,也劝说过太后娘娘。可太后娘娘并未放在心上,她一手扶上皇位,也能将他从皇位上赶下来。
文国丈一遍遍怀疑,又一遍遍推翻自己的怀疑。他一遍遍说服自己这是一场意外,又一遍遍控不住的联想到了阴谋。
这件事情,曝光的太凑巧了。可同时,他也清楚,就算不是这一回,下一回也可能曝光。
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做下的事情,违背伦常。牵一发而动两个家族。
直到天明,文国丈才发觉自己在书房里枯坐了一夜。
“老爷,不…不好了。文夫人…她…她自尽了。”
“什…什么?你再说一遍,谁死了?”正要起身的文国丈,跌回椅子里。
“那个乖巧温顺的孩子,自尽了?”
文国丈喃喃自语,他想起好友临死时乞求他,“念秋的性情软弱,待过几年,到了说亲的年龄,就找一门将士小户。
有李家余情,文府的庇护,念秋的一生便是安稳幸福。”
旧人已逝,曾经许下的誓言,早已遗忘。不过是一阵风,吹散了,便什么也没有剩下。
文念秋死了,以吞金的方式,痛苦的窒息而死。
“来人啊,就说文夫人…突发恶疾,不治而亡。文康伤心过度,去了半条命,已下不得床。停灵三日之后,文康亲自扶灵回祖地,并为亡妻守墓一年。”
文国丈交待完,头有些发晕,定是他昨夜无眠。唉,人老了,不服老不行。
文府的未来,该何去何从。
文国丈又喝了一杯浓茶,坐到桌案前开始写信。两年了,女儿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