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入了宋夫人的父亲童大善人的眼。
以一纸婚约,换取资助,得到前程。
他日高中,必兑现娶童家女儿的誓言。
宋言官住进了宋夫人的家,第一回见面,她就打了宋言官一巴掌。
“你又丑又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门儿!”
“哼!”
宋言官争气,也证实了童大善人的看人眼光,他一朝考中,做了言官。
言官是个时常得罪人的官位,品阶低,权力微,不占位。
即便宋言官做了官,童家女还是看不起他,长相平庸,身材矮小,性格木讷古板,跟一块又硬又臭的石头没什么区别。
童家女少女怀春时,向往的意中人,骑着高头大马,长得威武英俊,一开口说话都是浸了蜜汁的情话,即便不说话冲她微微一笑,如阳光明媚耀眼。
她的意中人,存在于话本子和戏文。
偏偏,童大善人逼迫她嫁给宋言官,生怕宋言官反悔,违背誓言。
所以,朝廷一放榜,童大善人就给他们举行了大婚。
她从少女怀春的童家女,变成了宋言官的正妻,宋夫人。
宋礼人变成了宋言官,他习惯旁人称他一句“宋言官”,而不是“宋礼人”。宋礼人这个名字,他不喜,因为代表着他的过去,他曾经不堪的人生和悲惨的经历。
最初的一年,有童大善人的压制,算是过着安稳的日子。
宋言官一心扑在公务,夫妻两人在同一屋檐下,甚少说话。
通常,宋夫人找茬,宋言官躲避。
一年之中,仅有的肌肤相亲,也是例行公事的敷衍。
即便是在暗的夜色里,两人坦诚相见,仅是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他的身体紧绷,内心紧张,下意识的想要逃离。
“宋礼人,你就不是个男人。”
面对宋夫人的一次次辱骂,宋言官不吭不声。
他们的心,越离越远。
其实,应该说,彼此的心,从未靠近过。
即便女儿的出生,也未有改变。
宋夫人的疯狂,在童大善人离世后,越发无所顾忌。
她请戏班子进府,戏未结束,她人和戏子已在床榻之上厮混。
当然,还有府里的奴才,模样长得英俊,嘴巴抹了蜜似的会说情话,都成了她的床榻之宾。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从一开始就不对等又天性相克的两人,勉强凑在一起,谈何幸福?
注定悲剧。
直到燕儿一天一天长大,容颜长开,绽放成一朵娇艳欲滴、楚楚动人的花朵儿。
这让宋夫人死了的心,再次复燃。
她没能得到的,她所渴望的,就在燕儿的身上找补回来。
所以,当燕儿和段三公子发生私情时,宋夫人不仅鼓励,还格外支持。仿佛和段三公司有私情的人是她。
只因,段三公子从家世到容貌,皆满足她少女时对意中人的幻想。
宋夫人说:“我若年轻二十岁,定要嫁给段三公子那般的英俊男儿,贵公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夫人砸的累了,入眼狼藉。
宋言官视如生命的藏书和画作,全都毁了。
这一回,宋夫人触碰到他的底线。
但他没有阻止,毫无反应,冷眼看着宋夫人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