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嫂子去看了周毅辰的情况,直说了实话:“阿辰这脉还是很实的,他有求生的欲。虽然他身体越来越瘦了,阿柔,你坚持之前的做法就好,没有其他人能做得比你做的这些更好了。他……总有一天会醒过来,看你和娃儿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娃儿的性别……”姜慈柔没想到何嫂子的医术这么厉害,还能把脉看出是男是女。
她心中有了更多的期待。
“那自是还行的,祖传的医术呢。”
……
何嫂子在这里给她操持了一顿午饭,做的是粗面馍馍,也一直在细细地跟她念叨怀娃的时候,会遇到什么情况,千万别担心,然后怎么处理。
何大明灰头灰脸地担着四大袋的叶子,手里还拖着一条劈下来的树杈,辛辛苦苦地满头大汗地回来,没人理他。
连狗都是趴在何嫂子和姜慈柔的脚边,享受着悠闲的午后。
何大明:……
他认命地放好所有的东西,自己去厨房翻了吃的出来吃,灌了五六碗水。
屋子里的女人在聊,他走进去拿了锯刀,没人理他,然后出去了一趟,也没人发现。
屋子里的女人还在聊,他默默地劈柴枝,垒到厨房门口。
屋子里的女人换了几罐水了,他默默地去给水缸和水桶全都加满水,然后一直摇水,顺便给番薯地也给淋了一遍。
姜慈柔直到喉咙都痛了,何嫂子也疲惫了,两个人才发现外面那个幽怨的大脸。
“媳妇,这是不去买粮了吗?”何大明小声嘀咕。
“啊!这个,大哥大嫂,你们帮了我这么多,我这里有粮,别去买了。现在镇上的粮都不知道飞到啥价格了,从十文到二十文到三十文到四十多文……除了我们的银子没见涨过,粮价却一直往上升。”姜慈柔连忙起身,就指着厅屋里的这十袋新谷子说。
“这是新谷,刚打的,阿辰哥的二婶搬过来的,杂物房里还有糙米糠,也能下口,还有……”姜慈柔转悠得跟个小蜜蜂一样,又是骄傲又是得意。
“我都提前备好了好多,院子里还很多番薯,到时我还种三亩地的番薯,还种,呐,那个木薯,大哥大嫂不用怕没得吃,我这里有,你们在山上不好种……”
姜慈柔絮絮叨叨的,明明喉咙都有点嘶哑了,此时却恨不得把粮给他们搬走一大半。
“别,阿柔,你留着,我们去买,明日去……”何嫂子直接拒绝,这些可都是她的活命粮,她才不拿呢。
姜慈柔佯装发怒,两个女的在那里推来推去,说了好久。
何大明默默地站在厅屋的正门口,看着她们脚下的两只狗,面面相觑。
终于,何大明背了两袋糙米糠,夫妇俩带着干粮和补足了的水囊,上山了。
姜慈柔的心里满是不舍,尤其是在她看见厨房门口堆得高高的柴垛、湿润的番薯地、装满的水缸、梁上的腊鸡腊兔时达到了顶峰。
阿辰哥,这都是你给我带来的好人。我是真的很幸运、很庆幸嫁给了你。你快些醒来,我备了好多粮,还有种更多的粮,还有我们的娃……
姜慈柔把她带来的硫磺粉放好了之后,静静地坐了好久。
热闹之后,是寂静,有点难受。
次日,姜慈柔一大早就出去了,天蒙蒙亮。
四袋子的落叶枝和十捆的禾垛,全被她散在四个地方,然后点燃。
熊熊大火燃起,仿佛把那一处的热浪都给扭曲了。
姜慈柔受不了这种热,只能让香香自己去觅食,自己到树下坐着。
何大嫂说得对,让香香去,可能还能带回来一些新鲜的肉给她吃。
她现在在村子里,很安全。
微风带来一丝清凉一丝热浪,她坐在树下还跟老人聊了起来,虚心向他们取经种木薯。
“木薯啊,要肥力啊!家里的鸡屎鸭屎猪屎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