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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女婿这样问,就是在告诉他,种地有风险,可以把地卖了,转做别的行当。
“阿爹做好了打算就好,要不以后我入了仕途,一家人就要去京城生活,留下这么大的产业在这里,我们也看顾不上,倒是个麻烦。”
裴元庆想继续问:“要是大雨连日,我们又要如何?”但这样话,未来应验了,他真怕南如海不把他当人的来看待。
“贤胥说的事,阿爹心里有数了。”
还真是读书人,想得远,竟能看到自己入仕途,一家人都要离开北蒙村的事。
要是这样说,他裴元漪要带着我们南家鸡犬升天了。
南如海嘴角的笑容都裂到耳根处,裴元漪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阿爹做事,自是稳重,家中能有阿爹,是我们晚辈的福气。”
和聪明的人说话省力气,裴元漪可以确定,他家岳父啊,晓得他的心意了。
“就你会说话。”
贤胥这般夸他,南如海别提多高兴了。
捋顺着胡须的他朝着内室看了一眼,没有看见宝贝女儿时问着。
“娇娇呢,没见她在院子里啊。”
“说闲着无聊,要去山上找阿爷抓只小兔子玩。”
起初时裴元漪不想让南娇娇离开他,后来又一想,他们有一生的时间可以在一起。
难得北岭的山,还是青山,水还是绿水,发妻是猎户出身,自是喜欢捕捉小动物,只要她开心就随她去吧。
“我让她在家好好学学女工,一天天就不听话,等她回来,你看我不收拾她。”
南娇娇这点真随他。
毕竟是猎户家的女儿,从小就在山上长大的,喜欢大山,喜欢能养活他们的小动物,南如海觉得没毛病。
但女娘已经成婚了,有了夫君,就应该有个样,担心裴元漪嫌弃她粗俗说着丫头。
“阿爹,难得娇娇天真烂漫,女工针线原本就没有她开心,来得重要。”
裴元漪还不晓得南如海也就是嘴上说说,等南娇娇回来,就的巴巴地跑过去问。
“丫头啊,兔子逮住没啊,是不是累了,让阿爹给你揉揉肩。”
“贤胥说的事,你好好温书,阿爹让你娘给做点好的,补补脑啊。”
和裴元漪闲聊了一会,南如海又茅塞顿开了。
他记得前段时间,二儿子和他说,城里绸缎装的李员外,见他家米铺的米好,想要买几块地的事。
都是有钱人,说买几块地自给自足地给家里人,其实还不是看人家挣钱,他眼红,想多买些地。
那就把地都卖给他,届时我们一家人拿着钱,带着女儿女婿去京城过后半身。
他不香吗?
“有劳阿爹阿娘。”
看着那如若有所思的老者,眼神里流露出的绚丽神采。
裴元漪晓得。
有个有钱的老爷,要为他们南家的地买单了。
从房里出来的南如海,回了他的房间,拿了地契文书朝着后院走。
他家的事,老爹不管,老婆子也不参与,都是他定。
就麻利地吃了午饭,吩咐着嬷嬷去给工人们送吃食,他赶着马车朝着城里驶去。
已经到了晌午,杜鹃才给裴元漪送饭。
这次她学聪明了,先敲了房门,听见人家说进,才打开了房门。
知道门口有着南家新妇李月娥,她把吃食放在桌上后,故意停留的给裴元漪倒了一杯茶。
“表哥,请喝茶。”
“在这个院里大家都叫我姑爷,劳烦杜鹃表妹不要叫错。”
裴元漪自是也晓得,他家二嫂子在听墙角,这不就委屈自己叫了对方一声表妹的话。
“是姑爷。”
裴元漪给她台阶,杜鹃松了一口气。
“饭菜给你放在这里了,我就先出去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