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过借张星汉拖漕帮入水,但这只是一个契机,更重要他要漕帮心服口服。
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利益还是最主要。
“帮主误会了。方才吾说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我言帮主话语谬误,并不是想推辞责任,相反,这一切后果我李氏自当全部承担。我在为帮主担心啊。”
“江湖豪杰皆知吾家家主与少帮主情义深厚。如今帮主却因为害怕得罪郡守吕项,将我家家主绑了去献于郡守吕项,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你休要拿话激我,与其天下人笑话,也省的我漕帮兄弟遭罪。在要不怀好意在此饶舌,休怪我不念情义。”
张如海有些怒了,李仙芝依然是这些陈词滥调,这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怎么解决这件事,要的是李家的态度。真当刺杀一郡郡守是小事!
“帮主勿要动怒。我并非推辞,只是漕帮参与昨夜之事已成定局,如今我等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若是帮主想要独善其身,今天这件事就没得谈。到时候郡守问罪,漕帮依然难逃一劫。更何况,当今天下纷乱。皇帝南巡筹集钱粮的消息,曹帮主想必也知道。这吕项是皇帝心腹,一直与江南士族对立,若是帮主拿了我李家向吕项献殷勤,你觉得江南士族会怎么看?”
“届时漕帮恐怕得罪的就不是一郡郡守,而是整个掌控江南八郡的整个江南士族。更要紧的是,漕帮一向中立,游走在各大势力间,把持漕运,所以才有今日,一旦漕帮风向有所偏向,您觉得诸多势力还能容得下漕帮吗?”
“就算没这件事,皇帝要北伐,要从江南士族嘴里夺食,皆时皇帝想要将这些从士族嘴里抢来的钱粮运往北方,得靠谁?还不是千千万万在水上讨生活的漕帮弟兄。这个节骨眼您觉得吕项会放任漕帮的权力任然被张帮主把持吗?”
“要么您投了吕项,与江南士族作对。要么您继续中立,恶了皇帝,也恶了吕项。张帮主当何为啊?”
“这!”
张如海心惊,一旁的成松也大骇。
就在此时有漕帮的弟兄冲了进来。
“禀报帮主,码头来一队军船,说是郡守驾临,要您去拜见。”
神助攻。
李仙芝笑而不语,直勾勾看着张如海。
张如海此刻心中,如翻江倒海,难道真如李家小儿所说,这吕项要动自己,又或者是已经查明昨夜之事,前来兴师问罪。又或者二者都有。此刻心中百感交杂,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都是你干的好事。”
张如海黑着脸斥责了一旁的张星汉,又复杂的看着李仙芝。
“正如你所料,可昨夜之事,毕竟是李家的主意。总不能我漕帮做了替罪羊,你李家却在一旁毫发无损吧。”
岂是此刻张如海是想听听李仙芝的有什么建议,不过又拉不下脸面。毕竟李仙芝方才一直站着主动,将他好生逼迫了一番。
“这是自然。”
“我李氏兄弟,绝不会坑害朋友。”李仙芝说完看了一下四周,而后又说道:“只是眼下并不是说话的时候。既然郡守大人等候,张帮主不如先去见见。我料定此刻郡守并不会发难。”
“漕帮作用甚大,郡守决计不悔轻动。待见过郡守,你我两家再来商议此时如何!”
张如海沉思良久,他又如何不知李仙芝说得是对的。这些日子他已经感受到了很多东西,他躲到这永和县,也是为了躲避江南士族的纠缠。没到如今又要面对吕项。
麻烦!
对于一个江湖势力来说,最难挨的莫过于被卷进这种朝堂争斗当中。
“就依你!若是事有不测,就别怪吾心狠了。”
“来人好生招待李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