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讨价还价。
但刘启还能保持沉默,说明栗美人真的在他心中与众不同。
谁再说栗美人失宠......即便失宠,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与刘启议价?
此次请封,虽没成功,却让王阿渝彻底看清了栗美人的实力。
忽然明白了,一个宠妾能嚣张跋扈到什么程度,一个男子能对曾经的心尖宠纵容忍让到何种程度。
突然也悟了,他为何喜爱自己,栗美人太刚了,而自己是柔软的。
他在自己身上看到了女子该有的另一种样子。
至于谁才是他心里真正的白月光,还真不好说。
一个过去的风清朗月,一个现在的月华明媚,只是不同的时间段而已。
不到最后,谁都说不清楚。
但御书房里这出逼宫戏,东宫里的老人们虽没看到,世上却没有不透风的墙。
对刘启的两位美人联袂保王儿姁的事,薄太皇太后心里明镜似的,她端坐在华丽的宫帛榻上,淡淡道:“有些人不安分,要搅事了。”
话里都是轻蔑,毕竟自己一辈子走的桥比她们加起来走的路还多。
在左下首低调安静陪坐的窦太后识得这种声音,是权力缔造者之声,言外之意是:这汉宫里的帝王位,是当年她薄太后牺牲众多并费尽心力才得来的,下一辈人仅贡献了肚皮就搭上了方便之车,不说感恩并好好珍惜,反而使小心眼耍小手段跟她背地里玩花样了,一个个轻浮得不知死活。
窦太后一直微伏着身,是完全服从并赞同的姿态。
更相似的声音她也早听说过,也是在这座宫殿里,甚至是相同华丽锦榻的位置上,有四五十年了,那时她还是一介无足轻重的小侍女,目睹了当年更煊赫更有威严感的吕太后也坐在这里,气势更足,不仅轻蔑后宫的帝姬们,连外朝的三公九卿都睥睨了:“有些人不安分,要弄事了。”
那时大汉刚草创,整个王朝的半壁江山几乎都是吕家打下的。
那时的薄姬还在吕太后的裙风下瑟瑟发抖。
每位东宫女主,都有自己的春秋鼎势。
时代还没轮到自己,只能惟伏。
“只要皇帝没答应,就有挽回的余地吧。”她谨慎地回道。
薄太皇太后哼了一声,语气有些不服:“我觉得他也不会不把我这个大母看在眼里!至于那些人,你出面代我去训责一顿,眼里没有东宫怎么行?”
窦太后应了一声,轻声道:“母亲息怒,据说王美人快临盆了,是不是等到麟儿落地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