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懒得猜,要求直言。
栗美人现在就直言道:“王儿姁怀孕了,妾请陛下对王儿姁册封。“
刘启眉尾一挑,有了兴味,王阿渝为王儿姁请封,还算有情可原,栗美人这是唱的哪一出?
栗美人坦然接住了刘启目光的垂问,“妾与儿姁投缘,发现她穿晕染的深衣与当年妾有同效之功。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发现儿姁很是可爱,于是今日突然心血来潮,特请陛下在百忙中,能给儿姁一个封号,也不至于儿姁怀中龙嗣落地时,母亲还是一介布衣。”
王阿渝发现,栗美人的话比自己说得管用。
刘启也点点头,“朕考虑一下。”
“妾谢陛下。敢问陛下要考虑多久?”
王阿渝吃了一惊,这不是直接逼着要封么?也只有她敢吧。
栗美人多年都没像现在与刘启如此平和地说话了,失宠以来,一直气冲冲的,言语充满了暴躁和怒意,让刘启更加不愿接近她。
今天如此云淡风轻,倒让刘启意外了,但这最后一问,又让他刚松弛的眉微蹙起来。
但这就是栗美人的性情,耿直到连刘启都自愧不如。
“朕会考虑。”刘启决定不给她们任何具体的承诺,免得她们得了希望翘首以待。
王儿姁的事,要看东宫老人家的决心,如果老人家决定杀鸡取卵,自己也不会阻止,如果东宫手能松一下,自己倒乐观其成。
作为皇帝,能看清表面平静的水纹下,水流的急湍,现在并不是自己与大母在较量,而是与窦太后在暗争长远权力格局的走向。
这关乎未来大母去世后未央宫与长乐宫对权势制衡是此消彼长,还是此长彼消。
至于眼前,几个女子谈论着看似有理或无理的一些表层问题,他本不想理会,作为皇帝,要看长远。
栗美人等了半晌,依然只是等到了刘启的漫不经心。
王儿姁有些失望,一直以为凭自己的年轻貌美,又有天命生儿子,在刘启面前不说呼风唤雨也能求仁得仁吧。
结果,一个失宠多年的,一个正要失宠的,都比自己还能牵动刘启的心。
她有点赌气般,马上端着娇俏的女儿态,大着胆子上前,倚着刘启撒娇道:“陛下,您有好久都没去看儿姁了。”
刘启只能尴尬地笑笑。
栗美人脸上则闪过一丝恶寒。
王阿渝顺着窗棂透出的光,瞧见了,痉挛般地捏了捏衣角,内心长叹一声。
自己这妹妹真是不懂事,情感上有先来后到,却没有旧让新、大让小之说,你不能指望别人也像姐姐这么体谅你。
“陛下,既然王美人也在,哪怕给儿姁封个少使,也是好的。”
王儿姁一听位份这么低,嘴巴立刻不乐意地噘了起来。
少使,未免太看不起人了,连那个人人都说不得宠的唐儿都是八子呢。
王阿渝却佩服栗美人的心胸和不屈不挠,其实现在这情势,能封个少使,虽是最低的品阶,也代表了刘启对她作为帝姬的承认。
哪怕做妾,也得有个位置呀,否则没任何封号,王儿姁就是皇室里的外妇,不在汉宫的序列里,太容易被东宫作为拿捏的对象了。
“朕会考虑。”刘启再度重申,并拿起简站起身,有送客之嫌。
“下个月,妾还会来催促陛下的,只要陛下不烦就好。”栗美人也行使了她作为曾经宠妾的那种可以与枕边人较一下劲的权力。
若是程良人和贾良人敢说这种话,恐怕刘启早把简往地上一摔发脾气了。
王阿渝自觉再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但只有栗美人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