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的生命搭进去,真就值得么?
而且,你即使死了也是悄无声息的,谁会记得你?
你的儿子都未必知道你的存在。
现在,后宫里不是除了窦太后,大家都不知道究竟是谁怀孕的么?
在王阿渝极其胸闷地回到猗兰殿时,忽然发现两扇眼熟的紫檀屏风杵在眼前。
李尚宫连忙解释道:“是夫人出去时,关雎殿里的人把屏风抬进来的,说是三皇子的病好多了,该还回来了。”
栗美人有这好心?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但现在已顾不得这等小事了,她即刻要去找刘启重新定夺王儿姁的问题,他别想瞒天过海,神不知鬼不觉杀死一个无辜的人!
她急急忙忙去了御书房,但御书房里没人。
有内监说圣上在习射。
她挺着大肚子又感觉千里迢迢到了射箭场,果然看到一黑衣身影在缓缓地张开满弓,砰一声,箭正中十丈开外的靶心,然后从箭筒里再摸出一羽,继续拉弓。
一侧的苏小鱼一直安静地呆着,突然抬头看到王阿渝进来,似乎低声对刘启禀了:“陛下,王夫人来了。”
但刘启又嗖一声射了出去,再中靶心,似没听见,再捡一羽,再度开弓。
“陛下。”王阿渝走到他身后,忽然就想哭,躲了几个月,原来就天天躲这里,不是开弓就是射箭。
但无论你怎么冷漠,我就是不相信,你真的不在乎我了。
但刘启真像没听见般,继续射他的箭。
“陛下,妾有一事想与您商量。”她实在忍不住上前揪了他的衣袖,故意让他瞄不准。
苏小鱼倒识趣地退了出去。
果然,刘启一箭射偏了,嗖一声,中了靶心旁边的树上。
他没回头看她,也拿不到羽箭,索性把弓丢在一边,直接向宫室走去。
王阿渝在后面亦步亦趋跟着。
刘启到了案桌后坐下来,王阿渝就很有眼色地为他倒上茶汤,然后很乖觉地坐在一侧。
她怀孕了,肚子开始显怀,他即使不看,只用眼风一扫,也能看出来的,何况少府的人早就汇报了吧。
他却沉默地拿起案上摊开的简牍。
她在一旁小声道:“妾前来,特求陛下一事。儿姁已经怀孕,在宫外就这么待着总不是法子。请陛下看到小皇子的份上,把儿姁接进宫里来吧。”
王阿渝小心地看刘启的脸,他面无表情,还在看简。
她忽然觉得这个人好狠的心,为了薄皇后和薄太皇太后,真的要对儿姁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