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记载原本是怀刘彻时才跟刘启说的,但王阿渝怕他嫌女儿多,便安慰他道:“怀第三宝时肯定在那一晚,妾还做了一个梦,梦见有太阳飞到妾的肚子里去了。”
刘启也识趣,接着道:“好兆头,这孩子一定贵不可言。”
到大行皇帝驾崩,王阿渝已有孕八个月。
现在肚子倒很结实,一直怕重蹈二姑娘瘦弱不堪体质的覆辙,她在吃喝上比较缺乏节制,所以整个人也显得丰腴了许多。
这应该是康健的孩子,动不动就在娘胎里拳打脚踢,让这次怀胎也无比艰辛。
高庙次级台阶下一片平整的几方石阶,是留给新帝后宫的观礼之地,以区隔下面广大场地中的前朝官署人员。
这几方石阶上,中间一道玄边鎏金的红毯铺过,以供新帝走上高庙之用,也把太子宫和未央宫,长乐宫的贵人们隔开了。
毯南侧一排,站首位的是栗良娣,她身侧依次站着高挑英俊的长子刘荣,十二三岁的样子,儒雅温良的次子刘德,和无精打采,苍白虚弱的三子刘阏于。
站次位的是程良娣,身侧一字排着四子刘余,五子刘非,和刘端。
贾良娣带着她两个儿子刘彭祖和刘胜站第三位。
孤零零的唐孺子则领着她的独子刘发,畏首畏尾地站在最后。
显然前面三位风光又抱团,不时互相小声交谈着什么,并不介意单单冷落她。
这是王阿渝第一次看到刘启全部的儿子站在一起,如果以皇子的年纪排,唐孺子要站在贾良娣之前,要按太子宫各位殿主的排位看,唐孺子应在后。
看这情形,不是按皇子年纪排的。
幸亏王阿渝也手牵着长女刘婉,补在了最后的位置免了唐孺子母子无人理会的尴尬。
身后的李尚宫抱着刘婵。
刘启这九个儿子,一字排开,若不是因为唐孺子这个曾经的侍女乱了秩序,造成后面三个儿子出生年月的混乱,基本上就能看出他以前对女子的口味。
当宠爱一个人时,心无旁骛,一个孩子接一个孩子地生,一旦离开,找到下一个,就不会回来。
这也让王阿渝心里感慨,算上肚子里揣着的这个,自己也生三个了,看样子好日子快到头了。
红毯对面中间,站着满头银发,玄裳素袍的薄太皇太后,独子的早崩映着老人家晚景凄凉的眼神。
她本可以不出席孙子的登基,但非坚持来,她走到今天不容易,她和儿子刘恒最后的梦想就是把帝爵平静安稳地传承给下一代。
儿子得位不正,成为他一辈子的心病,孙子无论如何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