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
“乔长怀这些年肯定无数次假设:‘要是墨沫没在那辆车上,该有多好!’墨沫比墨泱上进、聪明,她的人生会更精彩。”墨钧言掏出烟。
香烟入肺,按住那些沸腾的情绪,他才能控制自己微微发颤的心。
“我知道,你这些年是恨我和我父母的,是我们强行拆散了你和墨泱。”墨钧言又吸了两口烟,“你真应该去墨沫的墓前,看看乔长怀扫墓时候的样子。他只不过是另一个更不幸的你。”
步景桓沉默着。
良久,他才说:“我已经不恨了。我娶了墨泱后,才敢回头看那段日子。那段日子里,我纵容着墨泱,其实是把她往深渊推。你救了她,也救了我。”
墨钧言笑了下:“难得听你说句人话。”
又说,“明天,乔长怀又要去给墨沫扫墓了。他每个月固定时间,你去看看吧。”
步景桓回了家。
乔长桥的秘密很难查。
他比步景桓大六岁。在步景桓还是个单纯实验室的学生时,乔家已经把秘密都藏妥了。
知道的人不多。
墨钧言十几岁就和乔长桥斗,他抓住先机,搞到了一点边角料的证据。
翌日,墨泱去了孙皓那边的工作室,步景桓则去了公司。
坐在总裁办宽大的椅子里,他的心情有点浮躁。
半个小时后,他独自开车到了一片墓地。
天气好,扫墓的人不少,步景桓远远就看到了墨泱父母和姐姐的墓碑。
他站了一会儿,瞧见了上次见过的乔长怀。
乔长怀捧了鲜花,信步而来。这地方像是他的归宿,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回家”来看看。
掏出巾帕,乔长怀细细给墨沫擦干净墓碑。然后他微微俯身,将一个吻落在墓碑的照片上。
步景桓转身走了。
这个场景,当时看一眼觉得没什么,可事后回想,越想越悲。
墨钧言当年要送走墨泱的时候,步景桓声嘶力竭诘问:“不是我们的错,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看到乔长怀,他突然感觉自己矫情。
乔长怀连问这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他更没有错,但命运待他如此薄情。
步景桓收回了伸向乔家、想把乔长桥推上死路的那只手。
晚夕墨泱回家,发现步景桓居然在门口站着。
她停好了车子,也走到了前门的屋檐下:“步总看什么呢?”
“看看落日。”步景桓道,“晚霞原来这样绚烂。”
霞光将云层染得无比瑰丽。
墨泱笑:“今天怎么文艺了起来?”
步景桓回眸,不说话,只是轻轻拉过了她。
他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空气里飘荡着一丝淡淡的甜香。
墨泱静立着,笑意很浅,尽可能压住满心的情绪:“你有点奇怪。”
“我心情好。”步景桓道。
因落在她额头的触感是温热的,是肌肤而非冰凉墓碑。
墨泱轻轻搂了他的腰,依靠着他,一起看起了落日。
这好像是他们俩头一回相依着看晚霞。
霞光逐渐转淡,隐没在黢黑夜幕之下,别墅门口亮起盏盏路灯。霞光也好、灯火也罢,这人间如此温暖。
步景桓回抱墨泱。
墨泱沉浸在这样的情绪里,心在一点点沸腾着,在安静中疯狂着。
“步总,我送你一个结婚纪念日小礼物。”墨泱道。
“好。”步景桓松开了她,“是什么?”
墨泱转身去拿自己放在脚边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