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深入洞穴，他们一直走呀走，时而拐弯时而下坡，间隔二十几个呼吸后能再次听到鸡叫，叫声在狭长幽深的通道里不断回响。
布兰克每次听到叫声都会不寒而栗，手臂上起满鸡皮疙瘩。他感觉这叫声越来越大，自己离声源越来越近，目光时刻盯着前方黑黝黝的洞口，抽出了手枪和匕首，无师自通地摆出了左手持匕首在下，匕刃朝外，右手持枪在上的战斗动作。他特别关注着每个转角处，在小说的情节里，转角是最危险的地方。
宏伟雄奇的洞穴此时完全失去了她的吸引力，肚子里的游客此时的注意力压根不在她美丽丰满的躯体上，她也想尖叫，想咆哮，并且决定要开始使坏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布兰克感觉头顶的萤石河流开始间断性的闪烁，但周围环境还是比较明亮的，经过的石头一个个也变成的张牙舞爪起来。他甚至对着一块钟乳石扣下扳机，因为这块藏在拐角的石头长得像一条正要进攻的蛇。
枪声没响，他忘记装子弹了。
零二脸上没什么表情，慢慢地向前走，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发出“哒哒”的声音。
布兰克觉得走了快有一公里了，却什么事都没有，他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这叫声可能是洞穴里自然产生的声音，不过是物理效应罢了。
他一边走，一边转头对身后的零二严肃地说：“我认为这是风经过狭窄的通道产生的声音。”
零二点点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布兰克更自信了：“这就是典型的狭管效应。”
零二继续点头：“你说得对。”
布兰克很满意，同时为这段路以来自己吓自己的行为所羞愧。
“我们走的路是对的吗？”
“这里只有一条路。”
“那试炼到底在哪？”
“在你前面。”
布兰克猛地回头，前方站着一个佝偻的人，但是距离太远，他看不太清楚。
他使劲握着手上的匕首和手枪，慢慢朝那人靠近。
那个人张开嘴，大叫了一声。
“咯!”
布兰克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面容，这不是人的脸。这个怪物有一张青色的长脸，布满褶皱和疙瘩，眼眶里没有眼睛，鼻子的部位是艳红的鸡冠，鸡冠又肥又大，嘴唇是土黄色的，脑袋上没有耳朵，下巴吊着一串鲜红的肉瘤。
怪物似乎感觉到了布兰克的到来，于是它将头从胸口处抬起来，扬起又细又长的脖子，直立着身子，用高抬腿的姿势向布兰克冲过来。
布兰克的大脑已经停止思考了。他意识到了这是个怪物，有人说在谧岭附近见过卡吕冬野猪，但他从没见过，怪物只在他的历史书和使徒教经上出现。布兰克的记性非常好，他想到使徒圣经记载曾有小山一样大的老鼠，比鳄鱼还大的蜥蜴，三个头的猫，遮天蔽日的黑鸟。一只怪物能轻易杀光半个村子的人，人类当时在它们面前毫无反抗之力，直到七位使徒出现拯救人类。
何况眼前这个怪物不是野兽的形态，它像个人。
它越来越近，像一只被扒光毛的鸡，身上插满黄黑色的碎片，一对光秃秃的萎缩的翅膀夹在两侧，腿上的肌肉强健有力，两只脚爪闪着黑光。
“咯咯！”
布兰克的手在颤抖，他深吸了口气后屏住呼吸，枪口对着甩来甩去的鸡冠。
“砰！”
他放了一枪，没打中。子弹擦着怪物的脑袋飞过去，在它脸颊上留下一道黑痕，打断了一条垂下来的石帷。
火药味和疼痛仿佛激怒了怪物，它加快了速度，身体前倾，脖子四十五度向前伸。它张大了嘴，嘴里没有舌头。
布兰克连忙从兜里掏出子弹，他哆嗦着手把握把使劲向下掘，从里面推出滚烫的弹壳，往里面装了一颗子弹。他这回瞄住怪物的嘴。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