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诞生于破晓，双手攥着金长矛。乔伊起舞百花蹈，大陆凭空起高桥。布鲁吞吐波与涛，驱赶晚霞与落潮。昂格……”
忽远忽近的歌声传入布兰克耳中，是一位少女的嗓音，歌声千娇百媚，但是他却莫名觉得歌声不带一点情感，从弗拉吉尔河边浣衣的女工那僵硬的嘴唇里习惯性地漏出来的两句民歌都比耳边的歌曲更生动。
布兰克睁开了眼，目光所至都是一片刺眼的白色，有那么一刻他感觉置身拉伯，挣扎着坐了起来，发现并没有受伤。他开始观察周围，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墙壁。布兰克更加确信这里是拉伯，哪怕是大雪年里的奥里吉尔也不会白得如此纯粹。
直到这个纯白的世界里走出一抹黑。这抹黑慢慢放大，变成一位白发少女，她的肌肤也和周围一样白，有着如教堂里天使画像般的容颜，身材修长纤细。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上装紧身合体，一只手带着黑色的银边手套，束腰下的裙子又宽又大，像一朵向下飘落的黑百合，黑色的渔网袜隐没在尖翘的高跟鞋。
布兰克曾经对这种服饰没什么欣赏能力，在他眼里只有能穿的衣服和贵族穿的衣服，而贵族的服饰是不受父亲喜欢的。班迪拉家从来没有晚宴，只有枯燥的日常生活。
他九岁的时候跟着父亲去邻居鲁道夫家里见过这类衣服，父亲是过去谈租地的事，鲁道夫家有一千多亩地，住宅金碧辉煌，主人家夜夜笙歌，但是不善经营时常亏损。
父亲私下瞧不起他们，认为有时间享乐不如好好下地劳作，并且信誓旦旦地跟我们说：“不出十年，他们家就会破产，到时候我们就把他们的地都买下来”。
鲁道夫夫人穿的就是这样一套气派豪华的服饰接待他们。但是除了父子俩，当时还有其他的客人。那是一个满面沧桑的农民，穿着的衣服打满了五颜六色的补丁，脆弱得如同教堂窗户上的彩色玻璃。他颤抖地跪在地上哀求鲁道夫夫人：“求您了，我可以分几年慢慢还您。把我的牛还给我吧。没了它我真的活不成。”
鲁道夫夫人那绿色的裙摆像蛇一样在地上扫过，不耐地搓揉着黑色的手套，正了正头上的装饰着珠宝和羽毛的帽子：“你的牛撞坏了我们庄园的围栏，还把地里的庄稼吃了不少，我已经算过了，你把这头牛赔给我刚刚好。”农民开始不停地磕头，鲜血逐渐爬上了他那苍白的胡须和头发：“求求您了，开开恩吧。”鲁道夫夫人立马答道：“我只有过圣灵节才开恩，今天是圣灵节吗？”
看着这一幕的布兰克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样，大脑彻底停止了思考，身体里爆发出的巨大力量甚至将往前走的父亲拽的后退。接着他开始浑身战栗，嚎啕大哭，父亲把他抱在怀里温柔地安抚着带了回家。
哪怕十岁之后去到奥里吉尔上学，见过了无数更华美的服饰，无论是站在橱窗里的还是穿在贵妇小姐们身上的，他却还是常常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件伏在地上的彩色玻璃。
布兰克小声地询问：“您是谁？怎么也在拉伯？”
少女柔和地回答：”我的名字是零二，我一直在这里。“她的嗓音和刚刚的歌声一模一样。
布兰克有了些许底气，这个少女肯定是使徒。他问：“我已经死了吗？我可以永远的留在拉伯吗？”
零二的睫毛微微颤动，像将要飞舞的蝴蝶，她将交叠在身前的手抽出一只，手腕翻转便升起一朵蓝红相间的火焰：“布兰克·班迪拉。我知道你父母的下落。你配合我完成实验。我就带你去找他们。”
布兰克大惊失色，黑色的眼珠反射着火焰的光芒，他支支吾吾的说：“你，你是使徒。这是魔法？”
接着他才开始咀嚼零二说的话，“实验”这个词应该从实科中学的秃顶物理老师的嘴里说出来，而不是从使徒嘴里说出来。那叫“神谕”而不是“实验”。这个使徒的提议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