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生躺在和人宗修士一般硬气的木板床上并不介意,和半只碗浪迹天涯五年,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他早就习惯荒郊野岭风餐露宿。
月上枝头,逍遥子送来两卷泛黄卷轴和一盏青灯,人宗镇门法诀《逍遥游》和江湖上籍籍无名的《人剑道》,皆是出于人宗祖师逍遥游之手,前者与祖师爷同名而名震江湖,为人宗历代嫡传所修习,后者因晦涩难懂而不为人道。
秦天生辗转反侧,索性青灯伴长夜,把两本卷轴上的高深大道都琢磨几遍,奈何言辞晦涩,不太容易上手。
东方微明,尚不知茅厕何处的秦天生在天池边撒了一泡野,却恰好撞上在池中打坐修行的宗主云中子,以不雅之罪罚秦天生到天池下的倒悬天河面壁思过。
天河足有数千丈之高,清冷池水飞流直下三千尺,撞击百丈玄石发出雷鸣巨响,清冷水气扑面而来。
秦天生被一把丢入瀑布下顿时一阵刺骨吃痛,仅是拔出天问剑整个人就倒飞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就重重砸入深潭之中,再看一身华服支离破碎。
秦天生摇头苦笑,提着天问剑游到那玄石之上,刚蓄力一剑还为未来得及挥出就连人带剑一同被拍飞出去,虎口直接震裂开一条血痕,秦天生猝不及防喝了几口凉水,直接退掉上衣光着膀子走向瀑布,不求挥剑斩出,只求全力能坚持三秒。
结果不出所料,三秒没到就被流水直接拍进潭底。
便宜姐夫不知何时飞飞身来到瀑布之下,如一尊千斤铜像任水流冲刷纹丝不动,而后一指挥出便见万道剑气纵横交错,将整条瀑布撕得七零八碎,而后潇洒离去。
秦天生从水面探出头来,苦笑道:“这逼装的,一个字,绝!”
说罢又艰难爬上瀑布下的玄石,一遍一遍被水流拍飞,又一遍一遍坚持不懈,终于在三天后突破了三秒大关。
而后又过了几天,一个身着锦绣华服,头戴金玉凤钗的女子在一众羽林卫的护送下艰难攀登天山,起初还是健步如飞,百丈之后放缓脚步,最后坐在山腰进退两难,只好缓上一盏茶的功夫又爬几阶楼梯,如此往复。
天宗年轻修士惊艳于皇室女子倾城容颜不容亵渎,只可远观万不敢下手帮忙,只好小心护在身后,生怕女子体力不支有个三长两短,连带整个宗门遭了殃。
唐九歌抬起美眸望了眼没入云雾的山道,口中都是些咒骂秦天生不得好死的尖酸恶语,比起不是在谋划,就是在谋划为民除害的路上的行径,已经算是嘴上积德了。
现在登徒子太子殿下若是站在她面前,唐九歌定会抱着他跳下天山的万丈崖壁。
酒肉修士逍遥子已经在山道上恭候多时,看到此番场景不忍憋笑,只是不等他攀上这门亲戚,唐九歌便一脚踹在他尚未痊愈的屁股之上,怒骂一句好狗不挡道,哪还有皇室的气度。
逍遥子尴尬笑了笑,说道:“太子妃请随我来。”
待到木屋,唐九歌却笑了,苍天有眼,该死的登徒子活该住这破烂地方,很快她就傻了眼,木屋内只有一张床和一张被子,岂不是说接下来的日子她要与那挨千刀的大被同眠!
她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感觉要死了。
逍遥子连忙提醒道:“太子妃,地上凉,小心……”
话还没说完,唐九歌一声“滚”字怒发冲冠,逍遥子只能落荒而逃。
逃出木屋的逍遥子正巧碰上面壁归来的太子殿下,轻轻道了声:“师弟好自为之。”
秦天生笑而不语,回到木屋便见唐九歌把床上的衣物往地上扔,用剑鞘敲了敲气头女子的肩膀,便听女子毫不客气说道:“臭道士,让你滚没听见啊,再碍事姑奶奶把你们一个个踹下山崖!”
秦天生又用剑鞘敲了敲。
背后之人如此不识趣,无疑是给怒上心头的唐九歌火上浇油,反手一巴掌就要甩在那人脸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