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我觉得自己还真是有些固执。
明明可以很简单地证明自己的身份,只需要景行然一句话。而我,却非得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来证明。
证明我自己的清白,自己的名节,自己的是非荣辱。
“天底下谁不知道咱们君上已经被辰凌国的人害死了?你说你是君上就是君上了?那老子我还是太上皇了呢。”有冥顽不灵者在那负隅顽抗,可若是一细看,便会发现那人虽然穿着的是普通百姓的衣服,但那身子骨架与那凌厉的眼,以及宽大的袖子内那双手紧绷地按住身侧的动作,无疑是一种最好不过的诠释。
是刚刚那个出言挑衅的人。吊高的眼,依旧还是满满的嘲讽,却有种面目可憎之感。
呵,莫不是敌国派来的探子?
姑苏国有心放出诋毁我的言论,想来定会派人混入百姓中大肆宣扬混淆视听扰乱民心,以期达到自己的目的。
“大胆!君上面前竟敢如此放肆!”此刻,何钦这个身着朝服的地方官一句话,无异于平地起惊雷。
景行然的身份,被他这个据说是太后身边红人的人一承认,那是是非非,不就一清二楚了?既然景行然的身份无误,那我的身份由他口中道出,那便是铁证无疑了。
“何钦,对待敌国的探子怎么可以这么有耐心呢?”景行然此言一出,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在百姓们惊恐地纷纷左顾右盼下,他徐徐启唇,声音冷冽,“将此人拿下!”
那人原本还想要假装百姓咒骂官府欺人太甚以强凌弱,可伴随着周围百姓冷眼旁观,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似乎根本就演不下去了,遂心一横,将藏于身侧的刀抽了出来。
背水一战孤注一掷,但寡不敌众,在他被擒拿之后,只吐出一句“威武不能屈”的话来:“即使我死了,这儿的消息也会被传回去给王子。王子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脖子往前一伸,竟是直接在衙役们抵在他脖子上的剑上抹了脖子。
血,往前喷洒而出,沾湿了一地,在那赤血般的残阳下,愈发显得妖娆夺目起来。
经历了这样一遭变故,所有人对我的身份都不再敢提出任何质疑。
但很明显,刚刚那一幕,威慑成分极重。所以如今唯唯诺诺的百姓中,恐怕有很大的一部分是因为怕死而不敢置微词。
如今我缺少的,便是证据。
刚刚用自己的琴艺用自己的说辞来博得他们的认同,却忘记了他们是百姓,大多数人都不懂音律不懂家国大事,他们懂的最多的,不过是家长里短的道理。
百姓眼中的道理很简单,无外乎是与非。
他们认为有理,便是对的。
认为没理,便是错的。
如此一来,事情似乎有些棘手了。
“我可以证明,姑苏国内那名被册封为王子妃的女子并非君后。”斜刺里一个声音,恰如久旱甘霖,悄无声息地到来,一出声,便是想让人忽略都难。
黑底紫衫的长袍一如初见,这人,似乎很喜欢穿紫色的衣袍。这一点,倒与我有些相像。发丝轻扬,舞动的袖口临风,他驻足另一头的檐顶。紫色的衣袂翩然,令他整个人隐藏在一抹不真实中,尤其是脸上所戴的那张铁面,让人有种一窥容颜的冲动。
“你是什么人?”有百姓议论纷纷,他却浑然未觉般,双足站在屋顶,如履平地。铁面下的双眼带着一丝迷茫与歉意,身影萧瑟,与处于城楼的我缓缓相对。
“那名女子唤汀玉,是我买下的歌女。见两国开战在即,我便使了个计策,让她向君后娘娘拜师学艺,再假冒君后到姑苏国魅惑其主,伺机而动。”寥寥话语,在最后蓦地转变得沉重与愧疚,“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