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妈妈,这是什么时候找来的小倌啊?模样长得真不是一般的标志啊……破过身子没啊?”
淫邪的声音响彻在耳畔,我甚至还能够听到那猥琐的笑声,一声比一声高亢。
如今的我分明便是男装,却依旧还免不了被人言语之间亵玩。呵!景岚国的男风,何时流行得这般明目张胆了?
十指回拨,琴音如剑,刺而远去,向四周挥散。铿锵之音,似要穿透人的心脏,至死方休。
“这位俏公子可是咱们万芳楼高价请来的琴师,诸位若感兴趣,多多撒花,多多捧场啊。改明儿俏公子开窍了想要当小倌了,妈妈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诸位哈……”搔首弄姿,花妈妈不愧是在风月场上纵横了多年,编造起谎言来脸不红气不喘,还能够让人信了个十足十。
我冷笑,指风回落,琴音流淌,一波复一波,最终衍变为一张巨网,扼住所有人的咽喉,狰狞不堪。
这曲带着万千怒意的《薄情赋》,被我中途更改曲风,早就面目全非起来。呵……这群公子哥中,真正识得音律的,又有几人?不过都是些一味跟风的富家子弟,亦或者,嗯……糟老头子?
余音回荡,我蓦地站起,烟灰色长摆在空中划过一道虚幻的弧度。
回首,却见刘桂年一脸沉思,心神仿如天外。他将我细细打量一番,似要透过那面纱,直直地望透我的容颜。末了,却摇头一叹,声音微乎其微:“夫人刚刚抚琴时的风华气度让老奴想起一位主子。可惜她轻易不抚琴,直至她身死,老奴有幸听到的,也仅只是那么唯一的一曲……”
语气中,竟是万般的遗憾……
我不禁失笑,这位大总管倒也是个性情中人:“既然花魁已走,相信今夜也没什么趣事了。烦劳转告爷一声,就说天色已晚,奴家先行回去了。”
按照我的性子,是说走就走,可才没走几步,便被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瞧你眉清目秀的,不若做本公子的娈童,以后跟着本公子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有些人,就是那么固步自封,当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有几个钱,便能够做任何事了?
也怪刘桂年太不该了。买个男子衣衫为什么还要那般吝啬呢,给我买件贵气点的,看哪位眼高于顶的敢来砸银子买我……
不过这位,也委实有趣,以我这个年岁,怎么着也构不成一位娈童吧?
清了清嗓子,我努力让自己发出属于男子的低沉黯哑之声:“公子你喜好龙阳,可本公子却洁身自爱,还没到对那种恶趣味感兴趣的地步。”
“都是出来混的,装什么假清高啊?又不是女人,还来玩欲拒还迎那一套,有意思吗?”
“就是!想要买你那是瞧得起你,你如果不卖,信不信咱们玩死你?”不入流的声音咋呼在耳边,我的头微微疼了起来。这些人一个个还真是脑满肠肥,跟他们讲道理,根本便是说不通。
腹部其实已经微微隆起,所幸那烟灰色长衫够宽大,将我的身形遮掩。
不过说来也真是好笑。这些个纵横欢场的老手,竟然连我是个女子都看瞧不出来吗?又或者,连我这么大一个腹部都不能窥探一二吗?
当然,我还没到那种自我揭短的傻份上。
“本公子不稀罕你们瞧得起,家中还有娇妻等着,还请借过。”语气冷了下来,我面含不耐,直接便要穿过他们径自离去。
“给你脸不要脸!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儿了!”狠戾的声音显然便是因为我那一番话动怒了,眼前的人穿着一件凌乱的靛青色华服,一看便是大富大贵的人家。那衣衫上似乎还留着女子的红唇印记,这位爷敢情还真是男女通吃了。
花妈妈作为这万芳楼的当家,之前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宣称我是她万芳楼的琴师,这会儿也坐不住了,忙赶过来劝说:“几位爷有话好好说嘛……妈妈这地方都是来者不拒,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