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杂物,从一个破柜子里掏出火柴和蜡烛,小心翼翼地点燃。
停电了,蜡烛也要省着些用。周围的邻居有出路的都已经搬走,剩下的人,就像这些颓唐孤独的老屋一般,再也走不动了。
“我今天去了市政,他们说会有补助的,再等两个月,集团那边的补助一定会发下来的。”他端着蜡烛来到床边,珍而重之地打开那个已经冷透了的打折便当,就着昏暗的烛光挑出一点软糯的土豆喂给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
奶奶很老了,岁数和这间屋子一样长。她骨瘦如柴,躺在破烂的被褥下几乎看不见起伏,浑浊干涸的眼睛直愣愣地看向窗外的月光,仿佛在无声质问着什么。
阿吉因为干了一天的重活,拿筷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但他还是坚持一点点将那些土豆喂完。然后端起剩饭稀里呼噜地一口气吃完。
他伸出手摸了摸老人的额头,又仔细地给奶奶掖好被角,最后走到门外用破水管里流出的冷水将饭盒和筷子洗净,拿回房间放好。
深夜,阿吉爬上自己小吊床,看着窗外的风景出神,在一片低矮的窝棚区不远处,是三四个高高的土堆,土堆旁边是好几台在星光下寒光闪闪的大型器械,那些钢铁组成的车斗和巨球,仿佛怪兽般张牙舞爪,即将择人而噬,车辆上鲜红的【石田】二字,艳红如血。
“祝我十七岁生日快乐。阿吉,明天也要加油啊!”
瘦弱的,泥猴般的男孩扯过一旁的破麻袋盖在身上,疲惫至极地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