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庆坊,临街的一家铺子中。
“哎呦,宋大人,真不是小人与您过不去,是谢公子好狗,因而早早就将这只定下养在这的,定金都付过。谢公子要是知道我另卖给您,还不得砸了我这铺子,您看我这店里还有不少品相更佳的,要不小人再陪您瞧瞧?”
店老板生的精瘦干瘪,留着山羊胡子,满面谄媚笑容,卑躬屈膝地向面前的宋大人赔罪告饶。
“他给你多少定金,我出双倍。”宋清日被店老板回绝,神色不虞,面上如有冰霜般冒着寒气。
店老板倒是很有原则,哪怕宋日清身有官职,又生的虎背熊腰,也威武不屈,挤出一副为难相,“宋大人,小人真不是为了多图谋几两碎银,实在是与谢公子有约在先……”
“不识相的东西!谢执玉人都要死了,还能来买什么,还不速速收了银子,把它交给我们。”
见店家冥顽不化,与宋日清一道前来带着帷帽的女娘忍不住了,声音倒是娇脆清甜,说的话却像利刃般横冲直撞。
一听就是被家中娇惯坏的。
“哪家的小娘子说话如此不客气,本少爷活得好好的,怎地还咒我死呢。”
谢执玉跨步走进铺子,手中摇着纸扇的崔玄紧随其后。
女娘见门口进来个俊俏男子,不由心神一晃,下一瞬又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这就是惠岳的新驸马,谢家那纨绔谢执玉!?
一时呆愣间便哑了声音。
“呦,宋大人别来无恙,不过夺人所好可不是君子所为,宋大人还是别处瞧瞧有无喜欢的吧。”谢执玉笑嘻嘻地道。
宋日清心道晦气,这祸害居然没死,这狗分明是从他府中丢的被店家捡去,谢执玉怎有脸与他论上先后了。
但他无凭无据,店家咬死是自小养大,只是与他府中养的相似,他也束手无策,圣上极重吏治,被御史们抓到以势压民的错处弹劾得不偿失。
远昌侯府虽无人任在要职,但祖上是高祖远亲也算得上是个宗室,又曾以金银相助高祖,居功甚伟,现下虽没落些,但数十年间各处姻亲盘根错节,他如今的权势也弹压不住谢执玉。
只好压下不悦,语气生硬地与谢执玉商谈起来:“不论谢兄出价几何,我都可出价双倍买下,还望谢兄割爱。”
谢执玉演起戏来,皱着眉头面露难色,不解地道:“唉,宋大人何苦如此,此狗身价甚贵,便是让与你怕也是买不起的。”
宋日清身边的女娘听到谢执玉轻蔑不屑之语气得柳眉倒竖,沉不住气地质问道:“一只狗而已,能价几何?”
“哦,我与掌柜约好出价纹银一千五百两。”谢执玉语气无波,说完便威胁般地瞟了掌柜一眼。
掌柜接到谢执玉眼神,嘴唇张了张,终究是没敢反驳,低下头去不敢与宋日清对上视线,弱弱地道:“是,是啊,谢公子与我约好的价钱。”
宋日清哪还有什么不懂,进献宫中的狗也不过百两而已,谢执玉翻价十倍就是与自己过不去,他再爱狗也不可能拿出千两之巨买狗。
谢执玉见他不语,直接甩出几张银票,抱起桌上奶白长毛的温驯小犬欲要扬长而去。
宋日清心下一急,这狗他今天必是要带走的,不然如何与静娘交代,可他放言出价双倍,身上却没这么多现银。
他身旁女娘倒是财大气粗,直接喝住谢执玉:“站住!”
“我出三千两,将狗让与我。”
谢执玉脚步一顿,“小娘子何必如此,不懂狗的看不出此狗珍贵之处,三千两属实不值。”
女娘冷言道:“放下!”
说罢,身边便有侍女拿出三千两银票递至谢执玉面前。
\"好吧,就不夺小娘子所好了。\"谢执玉轻笑一声,将小犬递给侍女,接过一叠银票乐呵呵地数起来。
看起来人模人样,内里居然是个势利小人,贪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