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思路打了个死结——
魈面无表情地想,提前开了玉璋护身是为了提防大人一言不合就直接开打的,从他对那位大人的了解来说,如果只是这种程度她其实也没怎么真的生气,顺着她的脾气说几句就没事了嘛。
毕竟哪怕到了现在,她身侧的术式凝结的风暴之锚自始至终都只控制着两到三根左右,这还是带了一起打奥罗巴斯的份。
可帝君大概没干过这种站着不动挨打的事情——哪怕他之前的态度好像的确是这么准备——但是条件反射这种东西实在是很难控制,所以第一把风暴之锚擦过身侧他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地立刻打了回去。
打回去的那一刻,无论是摩拉克斯还是迭卡拉庇安,都有一瞬的停顿。
摩拉克斯:“……”
伊莱恩:“……嚯。”
……这能忍么。
这必然不能忍。
于是现在的情况就成了岩与风的两位魔神在海上打得昏天黑地不可开交,连带着海上原本以为自己需要一对二的奥罗巴斯都已经偷偷摸摸拉开一点距离,那已经彻底打上头的两位甚至连多看一眼他的兴趣都没有。
“……”
魈感觉今天自己一天叹的气已经能比上自己过去所有的总和了。
少年夜叉的目光追随着海上的那两位,浑然不觉海下沉默的阴影正在缓缓靠近,他忽然听见一阵破水而出的水浪声,夜叉默默转头,对上了一颗巨大的蛇瞳。
奥罗巴斯张开嘴,露出猩红的口腔和锋利的蛇牙,在梦之魔神手下见惯了各类血腥场面的少年神色淡定,一脸平淡地看着蛇之魔神张牙舞爪的样子。
见小夜叉完全没有离开或是跳起来攻击自己的打算,奥罗巴斯也兴趣缺缺地闭上了嘴,悻悻道:“你不怕本座会吃了你?”
魈不说话,只是抬手一指远方那打生打死的两位魔神,风暴之锚的数量已经增加到了七把,岩枪也几乎快要在那附近堆出了一座新生的岩岛,他也不多说,只幽幽道:“你确定?”
奥罗巴斯:“……”
奥罗巴斯无能狂怒。
蛇之魔神的脑袋左右晃晃,上岸他不敢,现在转头就走还有点不甘心,重新加入战局他只能死得更快,绕了一圈不知道如何是好,干脆直接和这小夜叉聊起天了:“那两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魈看了他一眼,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拉一颗脑袋陪他一起纠结也是好的,于是他省略了一些特殊部分,从魔偶开始说起,简单解释一下前因后果。
奥罗巴斯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
听明白之后,蛇之魔神亦是大怒。
“他摩拉克斯把本座当做什么了!?”蛇神咆哮起来,尾巴尖也跟着愤愤不平地疯狂拍打起来,暗礁旁反复击打出一阵阵雪白的泡沫:“自己不小心弄坏了东西于是临时决定养条狗负责推锅吗!”
魈:“……”
他不知道该不该提醒这位魔神一不小心把自己形容成了“临时决定负责推锅的那条狗”,但是这个比喻实在是一种过于微妙的精准,让他暂时说不出什么评价。
正当奥罗巴斯还想继续发表一点被害者评论的时候,岩枪与风暴之锚已经交错着同时投射而来,如果不是蛇神躲得够快对方也的确有意让开夜叉所在的位置,那么现在的蛇头就要被这两根当场插在这里,眼见着那两位已经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蛇神也立刻闭上了嘴。
“本座要走了!”奥罗巴斯从善如流地自己续了下去,他大怒着往另一侧游开,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等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明白自己打架不要牵扯旁人本座再回来!”
啊,还要回来啊。
只是当蛇之魔神的身躯重新没入海下,暗色的阴影消失只留下一片碧波荡漾清澈海面的时候,魈忽然觉得后颈一阵陌生的寒意,他慢慢抬起头,对上了自高处俯视自己的迭卡拉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