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白雪皑皑,积攒了一个冬天的冷意铺天盖地仿佛要冻结整个世界。
孔家大宅内,正院门半掩着,一具尸体躺在门槛上,半截身子探出来染了一层血,血滴进积雪里,红白相间倒比枝头的红梅还要妖艳。
再往里走,地上还躺着三两具,混着从房檐上掉落的冰柱,亮闪闪地滴着血,“傅薇,你骗我?!”
孔三捂着肚子摊在台阶下,瞪着血红的眼看着棉布帘子边坐着的女人,他那样爱她,为了她不惜背叛自己的信仰杀了所有知道她踪迹的人,却还换不回她一颗心。
傅薇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冷冷地看着孔三,“你囚了我这么久,回过头来竟恶人先告状?孔三,当初在岛上我就该杀了你!”
孔三笑了,血从头上流下来顺着眼角的折痕以及脸颊上的肌肉走向流进嘴角,脖颈,带着身体的热度冻得他浑身麻木。
他眨了一下眼睛,抬眼去看傅薇。瘦削白皙的脸上沾了血点子,一袭墨绿色大衣围着白貂绒的围巾,都是他买给她的。为了这个围巾他在走货途中专门奔波去了山里,问最专业的猎人买的。
之后带回上海找裁缝师傅缝制而成,柔软的貂绒在
掌心滑过如她的肌肤带给他的触感一样。他拿到的时候就在想,她围着该有多好看,如今见着了,美艳不可方物。
“傅薇,很可惜你救了我。一巴掌打醒了我还拼了命将我从岛上带了回来,那个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得到你。本来我可以等,只要他能一直保护好你我远远看着就好。”
“可是你也看到了,他为了自己所谓的理想弃你于不顾,我知道他没死可这么久过去了也没找来你。我就只能替他来照顾你,我可以为了你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他能吗?”
孔三说着撑住台阶站了起来,失血过多加上天寒地冻他已经感觉不到伤口有多疼了,踉跄着走上台阶,“别人不能为你做到的事,我可以,别人做不到的我也可以。”
傅薇捏着手术刀看着他,那切的一刀有多深她再清楚不过了,他的脏器已经破裂,体液随着鲜血流出,也慢慢带走他的生命力。
那一碗鸡汤让她昏迷了两天,之后就一直混混沌沌听他摆布,若不是前几日伺候她的佣人出了纰漏,她也根本醒不过来。
恨他吗?当然,可她也确确实实从他这里得到了庇护,他毁掉了所有她留下的痕迹和知道她
还存在的人。现在应该没有人知道她还活着了吧?
“孔三,你还有遗言吗?”
“傅薇,我这一生失去过很多,想要的不多。我得到过你已死而无憾了。”孔三说着摔倒在地,离着傅薇一步之遥倒在她的脚边,“不要从正门走,书书房有暗……道。离开上海,活……活下去。”
他的指尖努力往前伸着想在碰一碰她,模糊的视线里是她冷如冰霜的脸,就连他的死亡都不能让她动容。
傅薇啊,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要比他先遇到你,也会用我的生命去爱你。
“处长,你看这事儿怎么处理?孔三毕竟是上头的人。”
傅伟业吐出烟圈,看一眼死在台阶处的孔三,尸体已经冻硬,身姿扭曲右手探着伸向棉布帘子,看着像是要够什么东西。
“处长,这有把椅子上沾了血,血点子的位置跟门口那半个吻合。”
傅伟业蹲下来看了看,倒像是凶手坐在门口惩罚了这一屋子人。
“处长,几个死者身上的伤口不同,有枪伤也有刀伤。这刀伤看着有点奇怪。”屋里的两具尸体还呈现柔软的状态,脖颈,腹部眼睛上都有利刃划过的痕迹,切刀刀致命,几乎都是奔着要
害去的。
“凶手出刀稳准狠,没有一刀是多余的。”
“还是个女人。”同事拿着几件女人衣物从卧室里出来,“难不成孔三金屋藏娇,结果又被蛇蝎女人给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