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薇垂眼捻了捻指尖道,“你知道我恨你的。”
傅呈山听她这么说反倒松了口气,说明她能做到,但是因为心生怨恨不乐意。思及此,他挪动身子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知道,但我不认为你会弑父。”
呵,她冷笑一下,心想她这个父亲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算计。即便是有求于她,也会因为她体内那点抹不掉的血缘而高高在上,明里暗里都在告诉她:即便你恨我也得承认我是你父亲,所以有些事你得做。
“我是不会弑父但我会让你永远都醒不过来。”
他看着自己的女儿,辛酸之余也生出一股自豪来,这才是他傅呈山的孩子。独立自强有个性,聪明且有自己的原则。
伟明懦弱犹豫难当大任,伟业猜疑心重且行事狠厉,唯有这个女儿继承了他和妻子所有的优点。拥有一张好皮相和一颗玲珑通透强大的内心,如此他死后是不是就可以在亡妻面前抬得起头了?
傅呈山叹了口气缓缓开口,“你不会。”
傅薇讨厌他这种笃定,抿了抿嘴,“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要听实话。”
“实话就是时局恶化有人在针对我和傅家,所以我需要借着这次暗杀平安渡
过去。”
“穆寒青是你精心挑选的挡箭牌?”
他摇摇头,“说挡箭牌并不合适,这是他向我求来的上位的机会,他与傅妍没有任何感情但是为了权势还是都选择了利益捆绑。而且他并不是唯一的人选。”
“穆家一直都有心在政界出人头地,不然你以为穆如海为什么会每年都向商会交那么多钱,他是为了挂一个商会会长的虚衔吗?不是,他看中的是这个虚衔背后能给他带来的名望和地位。人无我有,我自然就成了这段规则的制定者,穆如海也好穆寒青也罢,终归是选择走了进来,怪不得任何人。”
傅呈山侃侃而谈,只要是涉及权利他总是能说得头头是道且让人十分信服。他是一个成功得政客更是一个厉害的传道者,对于这一点她从小到大都很佩服。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一点都没有变过,之所以他们父女关系恶化到如此地步,是她变了。对于他的传道不再信服对他的理想追求心生厌恶,她似乎直到这个时候才想明白这个问题,那个从小牵着她走路的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有些意兴阑珊,站起来走到窗边隔着帘子往下看去,模糊的人影还坐在
沙发上,只是不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
“其实在我心里穆寒亭才是最佳的选择,他行事有度有所为有所不为,且不会被任何一种形式的利益所蒙蔽从而丢失本心。只可惜你不愿意回来傅家,他也不愿意迎娶傅妍,倒是便宜了穆寒青。”
傅呈山说着竟有些沾沾自喜,傅薇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个,普天之下仿佛他选择的那条路才是最正确的。
“你想要什么程度的假死?”她回身定定地望着他,“想要多长时间的?”
傅呈山心知有些话点到即止,保持心里的怨念和恶她才不会被感情左右。外面那些人才会真的相信,他昏迷不醒。
“半个月,意识清醒但动弹不得。”说着他看一眼床上的人,“为了逼真,有一些伤口恐怕还得你动手。”
“我会告诉傅东用几分力的。”她说罢走回来放下杯子,从包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支针剂一粒红豆大小的吊坠。琥珀一样的质地,里面有一块浅褐色的旋涡状物质,凑近了细看仿佛人的眼球又好像无穷尽的宇宙。
如果换种情况,傅呈山这种人是最难被暗示和催眠的,意志坚定无牵无挂。但现在他说服了自己去
接受来自旁人的暗示,加上药品辅助,这件事变得相对简单了。
傅薇很快让他陷入了沉睡,傅东看得有些难以置信,试着唤醒他,但无论他怎么喊怎么摇晃都傅呈山没有一点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