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会长,你答应带我脱离苦海可不要忘记了。”
染春楼底下一层,因为紧邻河道,为防渗水侵蚀地基,特别用石板草木夯了一层隔离,后期不断加固,为了方便维修给维修工人特意留了一条可供一人弯腰穿行的通道。
近几年时局不稳,染春楼已经许久不曾进行维护了,通道两侧长满了苔藓和蘑菇,甫一进入一股子灰扑扑的味道扑面而来。
通道口,穆寒亭撕了半边衣角缠着伤口,旁边跟着一个打着手电的女子,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路,郑重地提醒道。
“你确定没人知道这里?”
“穆会长尽管放心,我可是现如今楼里资格最老的姑娘,整个染春楼就没有我不知道的秘密。曾经有姑娘受不了虐待跑进这里然后死在了里面,妈妈怕担责任就封了这里,对外说姑娘被人赎身走了。然后让知道的人守口如瓶,一茬一茬人换下来,这里渐渐就无人知道了。”女人说着打了个呵欠,小心遮掩了一下才续道。
“再然后碰上一次失火烧毁了染春楼的建筑图样,楼里为了省事,应付上边检查联合旁人又造了一份假的。自此再无人知道这个地方了。”
女子说完看一眼
穆寒亭,“穆会长只管放心跟我走。”
“如此就有劳姑娘了。”他缠好伤口跟在后面进了通道。
湿冷腐朽之气很快麻木了人的嗅觉,脚底下松软的泥土也让人感觉不踏实,仿佛一个不小心就要陷入挣扎之地。
女子在前面走着不时回头看一眼,怕他跟不上一般。
“你可认识方秋奇这个人?”
“不认识,您也知道这里是勾栏之地,做的就是迎来送往的生意。不过看穆会长如此慎重,想必此人一定很重要,你不妨描述一下这个人的相貌特征,兴许我能回忆起来呢。”
“不用了,也不是特别重要,这里具体通往哪里?”
“有不少岔路,出口近的就在染春楼内,远的那就远了,有不少拐弯儿,我也没走过。”女人说完笑了一下,“都说穆会长谨慎,今日我倒是见识了,不过你尽管放心,只要离开这条通道就能离开染春楼。”
女人兀自安慰着,又朝前走了一段她没听到回答,“穆会长……”身后没有声音,她拿着手电转头,穆寒亭不见了。
“穆会长……”女人打着手电上下左右照着,甚至连一旁长了蘑菇的墙面都看过了,仍旧不见人影。
因为通道距
离主楼远近问题,女人并不敢高声喊叫,一直回头走了两分钟也没找到人,她只觉后背发凉。
“穆会长,你在哪儿,是不是迷路了?我可以回去在入口等你。”喊了两声没有动静,她咬了咬牙。
“穆会长,您就别跟我把玩儿捉迷藏了,我一个女人家的怪瘆得慌。穆会长……快点出来,你还答应带我一起脱离苦海呢?”
女人压着声音喊了好几遍,没有人也没有响动,她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转身朝前路走去,从里侧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仿佛受了喊声影响伺机而动的鬼魅。
“人呢?”响动很快到了跟前,那人一身夜行衣蒙着黑布,露在外面的眼睛里闪着狠厉的冷意。
“我……刚才还在呢?兴许这里岔路多跟我走散了。”
“你相信?八成是你不够机灵惹人怀疑,让人给溜了。”男人阴恻恻地说道。
“没有,真的没有,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行事的。”
“够了!”男人烦躁地扒拉着脑袋上的斗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这个月的药你只能得三成。”男人撂下这句话转身要走,女人惊慌得疾步走过去。
“您行行好,把药都给我吧,你不知道我现
在一天不吃这个药就根本提不起精神。您只要把药给我,我保证再给您钓一个,比穆寒亭更有钱的。”女人使劲儿揉了揉鼻子,神经质一般苦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