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艺淑第二天上班迟到了,前一晚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刚刚迷糊也是阵阵噩梦,直到天色微明实在熬不住才睡着。
等她赶到学校,院里已经没人了,所有教室都安安静静的,仿佛不曾有人来过一般。
她路过自己代课的教室往里看了一眼,里面坐着人,同事在上面板书了自由学习四个字,人就坐在一旁看,所有人仿佛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她打门前经过,同事瞧见忽然站起来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停下。
“怎么了?我昨晚上没睡好,今天迟到了。倒是大家,怎么个个都这么沉默。”
同事出门关门将她拉到一边低语道,“佳佳老师出事了,被人发现死在了琴房里,校长已经报警,警察将尸体拉走了。”
死?尸体?她愣了一下有些不太明白,“昨晚还在我家看兰花啊,怎么……怎么可能?”
“艺淑,我建议你还是去警局一趟做一下情况说明,我……你不知道,佳佳她太惨了。”同事说着眼泪都下来了,拿了帕子对着墙角擦眼泪。
冯艺淑脑子嗡地一下子砸得身子晃了晃,她慌忙与同事告辞转身离开。
心口烧着一团火,眼前不断浮现佳佳的笑容,如果,如
果她没有耽误她的时间而是让她早早回家,是不是就不会出来这种事?
自责难过禁锢着她的神经,滴滴,刺耳的喇叭声将她拉回现实,她抬头看去,昨日同样的位置出现了同样的车子,就连开车的人都是同一个。
“冯小姐,又见面了。”
她看着那张脸忽然想起了昨天后窗一闪而过的影子,“昨天出现在我家的也是你?”
“是,被冯小姐拒绝我很受伤,所以……”男人的后半截话还没说完,被突然冲上来的少女一个提包砸断,幸亏他眼疾手快躲开,沉甸甸的皮包砸中车框滚落在地。
“是你,是你杀了佳佳,是你……你这个杀人犯!”冯艺淑冲过去不管不顾抡拳去打男人。
男人往后躲了躲,抓起手柄往上摇车窗,车窗玻璃吱吱嘎嘎往上升,几乎要将冯艺淑的两只手夹住,她依然没有后退。男人捡起一旁的火机咔哒一声打开,对着还在挥舞的两只手燎下去。
痛处带来躲避的本能,冯艺淑往外抽手,车窗瞬间合拢,男人冷冷看她一眼,一踩油门走了。
冯艺淑失魂落魄地捡起提包,咬了咬牙转身冲进学校。
警局法医室,傅薇这个副主任悠闲地从私人
实验室出来,背着手进了解剖室溜达。
程兰穿戴整齐正在主刀解剖,尸体是一个年轻女子,听说是大学教员,教音乐的。尸体被安放在公共教学区的钢琴椅上,两手被琴弦捆着系在琴键上,远远望去仿佛弹琴太累了中途休息。
当然,她没去现场,只是根据同事叽叽喳喳的议论自己想象的。
她站在停尸台边头一次看程兰主刀,啧啧,手法挺像那么回事儿,就是那张脸上心愿达成的喜悦,有点与当下的景象格格不入。
程兰每划一刀都要抬头看看她,那模样像极了讨赏的孩子。可惜她可不是她妈,给不了她想要的赞赏。
“手不稳,下刀犹豫,导致刀口切面崎岖不平。死者虽然没有了感知,但出于对死者的尊重,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一些,切口做到光滑平顺,缝出来的口子才会漂亮,否则我们跟集市上卖肉的屠户有什么分别。”她说着伸手比了一下,“你师爷的原话,望周知。”
程兰听得撇撇嘴,“副主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您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教导啊,这可是总署长赋予我的任务。”傅薇笑的人畜无害,程兰遮在口罩下的嘴紧紧抿着。
当当
,有人敲门,进来的小警员到了傅薇很前低声说到:“傅法医,前面来了一位小姐找您,自称冯小姐。”
艺淑?她看着尸体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