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问的很自然,仿佛和自己很熟,熟到随时可以赴约的地步。
冯艺淑自然是没有答应的,她下意识退了半步看过去,隐在车窗内那张脸,因为光影的交错而显得晦暗不明,眉眼嘴角上挑的弧度,带着油腻和轻佻。
被无声拒绝,车内的人并不觉得难堪,反而熄了火,好整以暇地解释道,“冯小姐,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跟你很有缘分,想请你吃顿饭罢了。”
冯艺淑听得绷紧了脸,“是你一直跟踪我?!”
男人点点头,“是我,不过我并无恶意……”
没有恶意?如果忽然出现的脚步声,乍然响起的呼吸声,如影随形却不现身都不算恶意的话,那她真不知道在这人眼里什么才算恶意。
“抱歉。我不和陌生人吃饭。”她说完回头瞟了一眼院内,三个同事走了出来,似乎也看到了站在校门口的她,冲她打着招呼。
她悬起的心慢慢落下,转身也冲着对方挥了挥手,随后侧身立在门边,看也未看车内的人。
同事过来打量了车内的人,被她拽着走了。几个人说说笑笑离开门口,同事还是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艺淑,那人是谁啊,怎么一直盯着
你?”
“不认识,过来找人的,不过我没能帮上忙。对了,我父亲刚寻了两盆兰花,形意品相上佳,你们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好啊,既然艺淑诚心相邀,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几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小,随着风刚好一字不差地飘过来钻进耳朵里。车内的人点了根烟看着后视镜缓缓吐了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也模糊了走远的人,他轻蔑地冷笑了一下。
郑阳从院里出来不敢再回雅礼医院,又不想把麻烦引到家里,索性揣着手在街上溜达。
苏州街似乎发生了大事,从街口开始就不断有人三五个聚到一起窃窃私语,空气里带着木材烧焦的气味还有淡淡的火药味儿。他想了想,放下帽檐缩着脖子扎进人堆里。
十分钟后,他绕过曲折的小路刚要转弯,丁字口的斜刺里冲过来几个人,神色慌张半抬半抱着一个人,身上裹着黑斗篷,头脸蒙在其中。
因为慌乱,也因为郑阳忽然出现避让不及,有人身子趔趄弄掉了半拉斗篷,露出内里藏着的人。
脸色煞白,双眼紧闭,脖子上沾着点点血迹。
“笨手笨脚,快。”跟在后边跑过来一个女人,抓起斗篷盖
好,以掩护之姿退着往右跑去。越过郑阳时,女人的眼睛里涌现杀意,他躲在背后的手握紧了枪。
“绵绵,别惹事!”经人提醒,一行人簇拥着当间的人快速逃走。
他站在墙角看着他们绕过另一个拐角,听见身后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别让他们跑了。”
他对这种响动太熟悉了,当下没有犹豫朝前跑去,硬质鞋底踏着石子路面响起踏踏的声音,招来了身后追捕的人。
苏州街他太熟了,熟悉到哪里更容易藏身他一清二楚,在绕过几个拐角后,他趴在一处墙头看底下没头苍蝇一般瞎转悠的警察,看见了熟人。
“大头,这怎么办?人跟丢了,回去不能交差,辛探长还不得生吃活剥了我?”
大头靠墙拄着腰一阵喘气,“叫你们稳住稳住不要打草惊蛇,现在好了,人家不仅跑了还把房子给烧了。你说怎么办?”
被训得跟孙子似的警员抹抹汗,往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认识里边那个官最大的。”
“谁?”
“傅家三姨太,有一回我帮傅法医开车,半路上遇见了傅先生,她就在边上。而且傅法医看见两人之后心情特别坏。刚才你也听见
了,那几个人在负隅顽抗的时候是不是咬牙切齿提到了傅法医的名字?”
大头点点头,随即觉得。
一颗头两颗大,傅家三姨太和傅薇怎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