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纸已经泛黄受潮覆满了霉点,下半张撕裂了一道口子,垂下来被气流一吹微微摆动着,哗啦啦。
傅薇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六月飞霜?这是说谁冤枉呢。
尸体放在正堂两张凳子并成的桌上,因为窄害怕掉下来就靠墙贴着,肢体还保持着临死之前挣扎的状态,又因为挤得太紧左臂抬着五指张开,抠紧墙皮的动作好似他在扒拉着墙面。
尸体伤痕还在,脸肿已消只剩青一块紫一块,又加了尸斑,是以整张面孔有些乌青,眼底充血双耳糊了一层血渍。
脖子有勒痕但痕迹很浅,不完全符合上吊死亡的特征,等她掀开衣服却看见死者整个腹部青紫肿胀,用手指按压还有硬物感。
“你们把他送去医院,医生检查过后可说过什么?”
大头在翻看条案上堆积的杂物,听见问话想了想道,“医生说需要手术清除淤血,但那两人一直坚持说没事儿。我们赶着回来处理家里的案子,只好交待医生尽量医治。”
说完他走过来看了看尸体,“不是被人吊死的?”
她皱着眉头没说话,当时在巷子里她几乎失去理智,要不是刘探长拦下来她就已经把人打死了。现在看
来,她那一通捶打确实伤及脏器,可听护士的话,他在医院吃了药注射了消炎药品后,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只是两人很快出院停止了治疗,说不定在与凶手缠斗的过程中意外引发并发症而导致身亡,只是具体原因需要进一步验尸。
她皱紧了眉头,两个大男人结伴而走还是大白天,却依然被对方掳走杀死,加上今天那一箭,她必须得承认刘探长说对了。凶手确实是个硬茬子。
刘探长蹲在门口查看地上的足迹,扭脸看见站在不远处一副视察工作模样的穆寒亭。
“看来穆会长最近确实是失势了,居然想到要来发展副业?”
“术业有专攻,我可不能抢刘大神探的饭碗。”
不能而不是不敢不会,这话说得好像他想抢就能抢走似的。
刘探长老大不高兴地咂咂嘴,视线一偏看见了他肩头的伤口,“仇家上门了?啧啧,这伤口不像子弹也不像匕首,倒像是箭头刮过的。远距离暗杀?玩儿这么大。”
穆寒亭看他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不由得叹了口气,“是啊,很刺激。”
他这么说刘探长也不好再嘲笑下去,正色着咳了一声道,“看来凶手一直跟着傅薇
,你两估计又做了什么刺激到对方,所以他毫不留情地对你进行了射杀。”
“这事儿有点奇怪,我带傅薇去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对方却能提前做好安排。如今细想我倒像是误打误撞成了他的目标。”
“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是去那里杀另外一个人的?”
“有这个可能。”
另外一个人?刘探长扭头看向院门,想起了自己刚才和傅薇聊的那两句话。两个绳圈两个人,现在却只有一个死者,那是不是表明另一个躲过了追杀?
先前他对这两人做过调查,戏班的武生手底下有些功夫。虽然可能不怎么样,但若是对方在没那么便宜的情况下,倒是有可能赢得一线生机。
“请问穆会长是在哪里遇刺的?”
刘探长听完二话不说领着几个人走了,一时院子里清静不少,穆寒亭进门的时候也没人再拦着了。
傅薇整理好尸体从屋里出来,站在台阶上长出一口气,“你怎么没走?”
“反正也没事。”
她想想是这么个理儿就从台阶上下来拉着他走到墙角,“我隐隐有种感觉,对方这样故布疑阵似乎就是为了引我们到这里来查清楚一些事情。可惜刘家是外来
户在上海并没有什么亲人朋友,不可能会有什么人为他们寻找真相。”
“要么这个案子引起了对方的兴趣,要么就是他知道一些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