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有刺客……”一队人从两个包厢之外迅速跑过来,包厢门哐的一声被拉开,一道浑身带血的身影窜出来,迎着走廊往后跑去。
“追!”
吴少爷冷冷吩咐一声,快走两步到了包厢门口,不大的包厢内血流如注,冒着热气的血水漫过了门槛。一左一右的座位上瘫坐着两个女人,心口脖颈中刀皆是死招。
“抓不到我要你们陪葬。”
眼看那人已经跑到了包厢与普坐的隔断门处,枪声响起,咻咻乱飞的子弹里,那人躲在门后的夹角里动也不敢动。
追击的人步步逼近,“赶快投降,否则乱枪打死。”
夹角太小刚够隐藏身形,被乱枪击中的腿部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血,他已是强弩之末。
呼,这时靠近隔断门的包厢门哐一声打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当啷两声,溜着地面滚过来两个突突冒烟的铁罐子。
罐子一头还滋滋喷着火星子。
“隐蔽!”
浓烈的烟气弥漫开来,呛得所有人捂着口鼻咳嗽连连,藏在夹角处的男人撑着半条腿去拉隔断门,包厢里窜出来一人一把将他拽了进去。
“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张科长,我还想问你怎么会到
这儿来。”傅薇迅速扯下帘子,用刀子刷刷撕扯成条,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用牙咬开,“忍着点。”说罢对准他腿上的伤口浇下去。
浇完了放下瓶子捏着伤口翻手从袖口探出一把手术刀往肉里剜去,正要用劲手腕被张科长捏住,“来不及了,你快走。”
“这时候你让我走?”
“没用的,你看。”说着他掀开黑色的乘务员服,叫傅薇看见了白色衬衫上的伤口 ,正中腹腔鲜血淋漓,“你快走,火车上不止有他们,机要处的人也在。”
傅薇捏着刀咬了咬牙,“我去拖住他们。”
“傅法医,你知道没用的,我已经活不了了绝不能再拖累你。快走,一分钟后火车会经过隧道你趁机跳车。”
“你忍着,我一定能救活你,我到时候带你一起跳车,我们总能获救。”
张科长抓着她的手艰难开口,“吴局长你师父还有我以前就认识,父辈参加起义身死,我们流落四方直到在上海重聚。也学那桃园三结义称兄道弟,快意恩仇自觉眼里容不得沙子。”
“想必冷冻室那些尸体你也看见了,那都是我们做下的,”张科长说着笑了一下,“我们从不后悔。”
傅薇捏着刀眼睛酸涩,“为什么?就让他们自有天收不行吗?”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既让我们看见了岂能让他再活下去害人。”说着他扭头看了一眼车窗,挣扎着站起来,“快,隧道不到十秒。”
傅薇慢慢松开手,看着他艰难地抓着门框站起来,看着他慢慢抚了抚衣袖,看着他似乎又变为了那个一直体面的张科长。
喜欢在早晨冲一杯浓茶,跟同事插科打诨,跑局长办公室赖好茶叶回来做散财童子,喜欢和稀泥喜欢调侃喜欢听鸡毛蒜皮。
鲜血滴滴答答逐渐模糊她的视线,直到眼前一片黑暗。呼啸而过的风声和刺耳的枪声充斥着她整个耳膜,那一瞬间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她开始怀疑自己坚守的到底对不对?吴局长师父还有张科长他们坚守的又到底对不对?法律的归法律,道德的归道德,可若是穷凶极恶之辈逃脱了法律的制裁,道德约束对他们根本无用,又该怎么办?
什么才是真正的惩恶扬善?
“我们从不后悔。”张科长这样说,想来若是换了师父也会这么说,可这到底是不对的啊。只是她说不出哪里不对,心口堵着那口气不上不下
。
“我要抓活的,你们这群饭桶。”吴少爷看着躺在地上被子弹穿成筛子的男人,愤怒地咆哮着。
“子章,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又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