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照壁痛吟声听得更清楚,沙哑沧桑。
过照壁穿月亮门到了院里,灯下可见正房被烧得塌了半边,砖瓦碎片堆了一片竟没个下脚地。
声音来自厢房。
“你你好大的胆子……”
“老祖叔,您还是这样一毛不拔,都这样了还不肯撒手。”男人的声音带着三分怨毒,三分咬牙切齿。
“你就不怕出了门遭报应,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您做了一辈子坏事都没遭报应,我们不过拿你点东西。老东西,快给我!”
哗啦,似乎有东西掉了零零碎碎扑到地上,接着一阵捡东西的声音。
穆寒亭捏捏傅薇的手,打算过去看个究竟,就听嘭的一声枪响,突然又清脆。
枪声过后又是零碎掉地上的脆响,痛吟声渐渐变成了嗬嗬的喘气声,仿佛嗓子眼儿里堵着了一口老痰,不上不下。嗬嗬声最终化为一声倒抽气,须臾屋内归于平静。
只剩那如豆的灯光忽闪着,又猛地炸开一个灯花。
两人越过砖块来到房门口,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子弹从后脑勺
穿透颅骨从眉心钻出来,鲜血汩汩直淌浸湿了地上的金条银元等黄白之物。
尸体边上是一张床,上头躺着一个腰腹缠纱布的老者,须发皆白肤如树皮。
傅薇上前探了探老者的脖颈,摇摇头,“死了。”随后伸手解开他肚子上的纱布,豁大的一个口子,看着像是剪刀等物件造成的,纱布甫一解开黑红色的血就淌了出来,瞬间濡湿一片。
“树倒猢狲散。”穆寒亭伸脚踢了踢地上的金银,“老祖叔,听着名称地位应该不低,却没想到还是被人抛弃了。”
“ 你过来闻闻他手上什么味儿?”她捏着尸体的一只手直皱眉,他凑过来闻了一下,“有点像二当家身上的味道,但是仔细分辨又比那要重一些,像是日积月累之后已经渗进了皮肉里。”
“尸油,接触的时间较长,已经长进了肉里。”她拍拍手看了一眼外头,“估计作坊就在附近。”
夜风擦着地皮吹过来,带来沙沙的声响也带来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像是烤焦的肉香。
“大晚上的谁还有心情烤东西?闻着像肉香”
“不止是像它就是。”她悠悠说完来到门外指了指村子的西南角,“又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