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咔哒,一连咔哒几声火机里窜出的火苗都是亮了又灭,后生抖腕子甩甩接着又是咔哒一声,呼,火苗子蹭一下窜出来燎着了眉毛。
嘶,他吃痛去捂眼睛,滚烫的出火口又烫着了脑门,气得他扔了东西咒骂着。
“大海,大海……”顺着小路跑过来一个人,惊慌失措,“我刚在祠堂遇上了从桥头逃回来的二狗子,他说警察来了。咱两趁着没人赶紧跑吧。”
“警察来了顶屁用,以前又不是没来过,给我挡着点。”后生弯腰又把火机捡起来吹了吹,打算接着点火。
“我,我想起来我老娘还没吃晚饭,我先回家了啊。”那人说完也不待他有什么反应,转身撒腿就跑。
“孬种。”他咒骂一句低头看了看脚边的汽油桶,烦躁地打着了火机一把丢进去,转身就跑。
轰,汽油桶炸开一个火球又瞬间爆炸开来,火星子溅到了一旁堆着的柴火堆上,也溅到了后生身上。
热浪冲得他趴倒在地,噼里啪啦的火苗子越烧越旺,后生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定定地看着大火,一时怔愣了。
“好看吗?”
“好看。”
“热吗?”
热?“我哪儿……你们出来了!”后生
接了话之后觉得不对劲,扭头一看他的火烧目标就站在身后笑得纯良地看着他。
“嗯,在你被烧了眉毛的时候。”穆寒亭卷着抽线的袖子,淡淡地说道。
“我……”后生不由自主地伸手摸眉毛,“穆会长,这都是族长的意思,跟我没有关系。真的,我就是个跑腿的。”
“那你跟我们说说这个村子究竟怎么回事。”
“这个村子它……”话说了半截人一转身就要跑,刚跑出去两步破风声紧随而至,跟着两个膝窝一阵刺痛,他整个人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疼痛难忍中他似乎听见了自己那两半月板碎裂的声响。
傅薇伸手从墙根底下捞了根带火的木棍,走到后生跟前晃悠着,火星子也跟着来回飞舞,“知道赶尸怎么回事儿吗?”后生侧头看着突突直冒烟的火棍点点头,“皮尺张的作坊呢?”
“知道,我全交代,只求穆会长还有穆太太放我一马。”
三言两句交代清楚,傅薇听得眯了眯眼睛嗡地一声挥着烧火棍朝他当头砸来,后生惊得瞪着双眼往后躲。烧火棍当啷一声落地并没有烧他,他还没来得及庆幸脖子就是一疼眼前发黑就晕了过去。
啧啧,傅薇拍拍手瞧着下下黑手的穆寒亭,“我就是吓吓他,你还真打呀。”
“我以为你是觉得武器不趁手,给我示意让我动手呢?”他蹲下去探手试了试后生的鼻息,“没事儿,死不了。”
“这会儿去哪儿?祠堂那边在开大会,说不定大头一会儿就到。”
穆寒亭走过来伸手一揽她的肩,“人太多咱们就不去凑热闹了,不是想找赶尸的真相吗?走。”
“你觉得她们是被下了药还是做了暗示?”
“去看看就知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往村内走去,身后火光冲天而起,更显得两人不疾不徐的步伐好似闲庭信步,而非卷入杀局之中危机四伏。
火烧火燎的三层院落大门洞开,门口挂着的灯笼在风里打转,灯光忽闪着使得漆黑的院落宛如一张猛兽之口,等着把闯进去的人吞吃入腹。
两人上了台阶还没跨进门槛听见了风里传来似有似无的痛吟声,似乎那声音的主人正在经历痛苦却又无力缓解,只能借助一声弱过一声的痛呼声来证明自己还活着。
“有人。”
傅薇从包里拿出枪握在手里,正要进门被穆寒亭拉了一把护在身后,“跟着我。”
迎门
的照壁被灯笼昏黄的光照得影影绰绰,上面浮雕的花纹也瞧不真切,待走近才隐约辨出那是腾云驾雾的团龙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