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太话音一落病房里安静下来,静得能听见风卷沙尘拍打着窗户的声音,阳光也跟着随风跳动。
傅薇沾染了满脸的阳光,神色却如刺骨寒风望着傅太太的眼角稍稍往下掠着,嘴角牵起一丝冷笑,“傅太太现在是傅家的发言人了吗?”
傅太太一时愣住了,她想起了几年前被一把枪盯着脑袋的情景,也是这一张脸也是这样的冷笑,唯一不同的就是因为成长学会了控制情绪,没有咬牙切齿。
“别的方面不知道,至少在你这里我的意见就是你父亲的意见。”
“那多谢傅太太提醒,好走不送。”
“大姐,怎么说太太也是傅家的女主人,这次也是代表父亲过来看望你,你怎么能这么冷淡甚至当场赶人呢?”
她扭头看着插嘴的傅妍,真是一朵只能依附于大树的漂亮的菟丝花啊。从前依附于她还有母亲,现在依附于傅太太,总也学不会独立。
“所以呢?”
“大姐,你这什么态度?”傅妍站在傅太太身后挑高了眉头责问道。
好话是说给聪明人听的,她与这两人实在是话不投机,便往下躺了躺闭上眼睛,摆出一副完全漠视的态度。
这种无
声的抗拒气得傅太太垂在身侧的手紧握了握,转身离开。
她在傅家这些年过得一点也不舒坦,顶着傅家太太的身份就得识大体,这么些年傅呈山将结发妻子的照片堂堂正正地摆在书房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那个地方却对她设了一道门,禁止入内。
傅呈山将她供到高位,给她她想要的一切,唯独没有心。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周旋于政商夫人间,相夫教子从不曾让他为难。
他不干涉她不关心她甚至极少与她交流,就连那么出色的儿子也从不见他夸奖一句。
言语之间却还牵挂着这个死丫头,上次死丫头与穆家大少奶奶争执而导致香玉流产之事,他破天荒地主动跟她说话,为的却是让她出面调停。
天知道当时她有多想拍着桌子说一句不乐意,可她没有,她不愿也不敢。
那张向来严肃的脸只要稍稍沉一下,她就心惊肉跳,她敬他也怕他。
“太太,以后如果再有这种事情您交给我来就行,就是简简单单地通知一声,又何必劳烦您亲自出面。”
她扭头看着傅妍,打量了一会儿笑笑伸手拍着她的肩,“傅家幸好还有你跟我是一心。”
“太太您对我这么好,我自然跟您是一条心的。”傅妍笑得乖巧,她点点头,“你有心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听说你还惦记着穆家那个小子,是不是?”
“夫人这话问的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也没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办成。”就冲着傅薇对穆寒亭的一往情深,她也会促成这件事的。
她的痛苦也得有人亲身体会了才能明白不是?
傅薇听着开门关门声,呼了口气睁开眼睛,她做梦也没想到傅太太会过来,送个帖子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为什么非得亲自跑这一趟?难道就是为了给她添堵?
仔细回想傅太太说的那些话 ,她不禁佩服连连,什么傅家没有人有愧于她,什么是母亲没有容人之量,是她自己悔恨交加所以把所有人当成疏解怨恨的对象。
她不得不承认从某些方面来说,傅太太比母亲要更适合父亲的身份,颠倒黑白擅长诡辩。
说别的不合适,那她就祝他们一家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吧。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请柬,很是意外,她跟沈畅关系没那么好,初来上海时她没有朋友,跟一个班的女生也没有
对拍的。
相反沈畅却像聚光灯,身边总是围着一群人,男生女生都能跟她谈得来。
后来过了许久她才学会将自己的刺收起来,也是那个时候她认识了杨峥,认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