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薇坐着穆寒亭的车回到租界警局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门口的大灯底下招了一层虫子,循着光源飞蛾扑火。
她扭头看了看跟他告辞,“多谢你送我回来。”说着就要拉车门下去。
“你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他扭头看着她,嘴角噙着笑。
“什么?”她拉着门把手的指尖不由得动了动,心头也跟着酥软起来。
“安全带。”他倒是颇为绅士地侧身来解安全带,她屏气凝息不敢动。
“傅法医在怕什么?”
她眨着眼硬气地回道:“我可是警察,会怕什么!”
他笑着给她解开安全带,手臂却并未收走反而倾身靠过来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怕自己爱上我。”
嘁,她有些违心地瞪他一眼,正要开口就见他后退一下在驾驶位坐好扭头看了一眼警局门口,“你同事出来了。”
她轻咳一声拉开车门。
“十点钟我来接你。”
“不必了。”
“你有地方住吗?再说你的行李还寄存在我的住处,你就当我是为了促进警民关系吧。”说完他冲她点点头开着车走了。
“傅法医,那是穆会长的车子吧?”同事背着包从台阶上下来,望着车子疑惑地问道。
她上前一步挡住同事的视线,“你看错了,是一个朋友。对了,刘探长在不?”
“在呢,因为公车的事儿,局长已经训了他一个小时了。”同事说完跟她告辞走了。
她刚走进警局,隔着一条走廊都听见了吴局长的咆哮声,“写自检报告,三千字,一个都不能少。还要在全体警员大会上公开念出来,我要以儆效尤,我要杀鸡儆猴。”
“局长,杀鸡儆猴您用的不对,谁是鸡,谁是猴……”
“刘大龙,就你能是不是,擅离职守私自去外地办案,还把局里的车子给弄报废了。就凭这几点我就可以停你的职,你还在这儿给我嬉皮笑脸。”吴局长瞧着刘大龙满不在乎的表情,气得不剩几根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局长好。”傅薇走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成功把吴局长刚竖起来的头发给捋顺抹平了。
“进来。”吴局长端着杯子喝了口水,瞧见傅薇立马眉开眼笑,“傅法医回来了?这一趟嘉兴之行可还顺利?”
啧啧,刘探长在一旁气得嘴都歪了,凭什么对他就是狂风暴雨,到她这儿就是和风细雨?
“不枉此行吧。”她说着把手上提着的一个小袋子放
到吴局长的桌上,“这是在嘉兴给夫人带的礼物。”
“那么辛苦还带什么礼物呢,平安回来就好。”吴局长笑得见牙不见眼,看了一眼鎏金色的盒子,清了清嗓子,“那傅法医先下去忙吧。”
她看了一眼苦大仇深的刘探长,决定发发善心,“局长,您消消气,刘探长已经知道错了。他回头一定呕心沥血写好这三千字检查,是不是呀刘探长?”说完伸脚踢了踢刘探长的腿。
他深吸口气不情不愿地说道:“局长,对不起,我回去之后一定深刻检讨自己,认认真真写检查。”
“不能代写,回头我要是知道你找人代写,再加罚五千字。行了出去吧。”
两人打着哈哈离开局长办公室,傅薇扭头看了一眼刘探长,“不是给你找人去把车捞上来吗?”
“别提了,下了一夜雨那块山坡发生了滑坡,倒霉催的正好就是翻车的地方。我带着人上去找了好久才在山底找到一堆废铁。”刘探长把把头发,“后来没办法,我就把废铁拉去卖了买了一张车票回来,刚到警局正好碰上局长要下班。”
“他已经骂了我一个小时了,翻来覆去都是我态度不端正。你说说,他
边喝茶便训话,我累了一天嗓子直冒烟,还得听他训话,这搁谁受得了?”
她听得心有戚戚焉,随后掰着指头给他算账,“上次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