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累着,更是寸步不离地把他带在身边,就是怕他再出危险。”
萧菀桦摆摆手:“不用安慰我,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夫人。”
其实陆倚雲八岁那年发生的事,还不是她最大的心病,陆家还有很多秘辛不能对佣人讲。比如,萧菀桦内心深处最惧怕的隐忧,是十八年前,当时她和陆正筠新婚燕尔,不到一年就怀了儿子,那年也是陆家几个儿子对公司在大中华区业务争夺得最白热化的时候,她还挺着大肚子,就听说在佛罗里达州开会的丈夫遭遇了枪击,当天就被拉进ICU抢救,差点没醒过来。
萧家人怕萧菀桦和肚子里的孩子再出事,当机立断护送她离开A市。如果当时陆正筠真的一命呜呼,她又没有孩子,那么,股份一定会被陆老爷子收回,萧家人盼着她母凭子贵,陆家那几个虎视眈眈的继承人,自然盼着她胎死腹中。
所以,他们才轻车简从,找了个人烟稀少的小县城产子。
好在萧菀桦福大命大,成功生下儿子,母子平安,再后来,陆正筠也脱离危险,只是,他因为那次枪击,损伤了肾脏,对生育功能有一定影响,自那以后,陆正筠再没成功有过第二个孩子。
陆倚雲就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两口子对他视若珍宝,吃穿用度全都挑最好的,但溺爱是把双刃剑,陆倚雲被惯坏了,长到十八岁,文不成武不就,如果不是煊赫的家世做支撑,他这样好吃懒做的纨绔,早晚会把自己给饿死。
.
一中高中部。
陆倚雲凭借藐视一切的态度和钞能力,竟然大受追捧,很快和韩刺、窦骰之流混熟。但他最想认识的人,他始终都没机会搭讪。
——那个陆余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安予灼!而且凶巴巴的,他还从没见过那么拽的优等生!……简直像一条认了主的大型恶犬,陆倚雲尝试接近几次都没成功,他有点怕陆余,到现在也没找到机会跟安予灼单独说话。
又是一个周五。
由于英语老师临时有事,这节课改为自习,因为李学莲也不在,班级里乱嗡嗡的,安予灼干脆也把校服蒙到脑袋上,把自己和周遭的嘈杂隔离开。
啊,今天也把作业提前写完了!
即便是高三,也不能24小时无休,劳逸结合才是长治久安之计。——小安总这样想着,心安理得地把自己埋起来。
陆余还以为他要睡觉,结果没一会儿就听到“咔擦咔擦”声。
“……”陆余掀开安予灼的校服,便与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对视。安予灼嘴巴里还叼着一片薯片,他很紧张地顿了下,似乎以为是老师回来了,看清楚是陆余后,安予灼便用舌头一卷,将薯片卷进嘴里,继续咔擦咔擦。
还问:“哥哥,你要不?”
陆余把校服重新盖上:“……不要。”
同桌“咔擦咔擦”的声音不断,还挺有节奏,陆余侧耳听着,心情也跟着愉悦,他很快写完自己的作业,又把安予灼那份拿过来,一目十行地检查,遇到错题,便替他用铅笔勾出来。
灼宝太懒,陆余这样帮他批阅作业,再把最近他容易出错的知识点总结出来,能替安予灼节省不少时间。
陆余很早就在规划他们俩的未来,他是准备在安家的嵘胜集团工作,但在此之前,大学他也不想跟安予灼分开。
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起考同一所大学,以安予灼的成绩,考个985不成问题,但如果跟他一起去清北,就要继续努力。于是,试图咸鱼躺平的小安总,经常被陆余哥哥骗起来学习,偏偏陆余的学习方法非常省时省力,安予灼躺着躺着,成绩竟然还在飞速进步,这样下去,考个比上辈子更好的大学也不是不可能。
陆余悠然听着同桌小仓鼠似的咔擦咔擦,边批改作业,边从桌洞里拿出一包西梅。他戳戳灼小仓鼠的校服,对方便又把校服掀开个边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