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让余清音觉得会有好运的岳阳倒有点麻烦。
他的车挡住别人的去路,想要退出来却只有从两辆挨得很近的车中间穿过去的选项。
在国外一年没摸过方向盘,他对开车这件事尚且没来得及适应, 又被别人催促着,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好不容易给人家让出地方来, 他又陷入找不到新车位的窘境,只好原地打转。
转来转去,他最终决定放弃,开双闪在路边停下来打电话:“罗黎,你走快点, 我这找不到地方停。”
监考老师走得比学生们都要晚, 罗黎还有点事没忙完,说:“你再找找。”
说完就挂掉, 半点不给人反驳的机会。
岳阳只好对着空气骂一句,伸长脖子接着找。
路边有位热心的大叔指点他:“你往右打死了退,这里还能挤一辆。”
这要怎么挤, 岳阳摇着头想拒绝, 大叔已经站到驾驶座的窗边:“你就打,使劲打。“
看架势恨不得帮他转方向盘。
岳阳只觉得骑虎难下, 慢慢地松离合器。
然后哐当一声, 车就毫不犹豫地撞上树。
这叫什么事, 大叔大概怕被找麻烦,哎呀呀两声赶紧走。
岳阳自己下车看, 捡起车灯的一点碎片叹口气, 左右看着有没有熟人。
他越是怕丢人, 老天爷越是不叫他如意。
头一转, 就看到两米外吃甜筒的余清音。
她正在瞪大眼睛看热闹, 样子很像是公园里看下象棋的老大爷。
大概没想到会是认识的人,有一种幸灾乐祸被抓包的尴尬。
更想把头埋进地里的是岳阳,他的手指都没有办法自如地舒展开,局促地伸出来摆摆:“嗨。”
余清音还以为他早就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正打算逃走的脚步改成向前,一边打招呼:“学长,好久不见。”
既然是久,怎么不干脆晚几天。
岳阳掩耳盗铃的把手藏在身后,明知故问:“放学啦?”
难道还能是逃课吗?余清音有点想笑,指着马路对面:“那边的车要走了。”
既然要走,怎么不早点。
岳阳只觉得今天事事不顺心,干笑道:“我也差不多要走了。”
非要用四个字来形容的话,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余清音隐约察觉到是自己给他带去的心理压力,却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
她琢磨不透,就把这事丢一边,晃悠悠地回教室。
高一和高三都放暑假,整座学校只有一栋教学楼的灯亮着,看上去有种半死不活的劲。
但大考结束,学生们都高兴得很,里里外外洋溢着不亚于过年的气息。
其中不和谐的音符,当然是对答案。
赵欣梅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份,热情地说:“清音你要看吗?”
哪有人不想预估成绩的,而且余清音还真有拿不准的地方。
她问:“物理最后一题选什么?”
赵欣梅看一眼答:“选D。”
居然没错,看来理综280的岳阳还真能带来点好运。
只是他的驾照不知道是考了几次才拿到的,这停车的水平令人堪忧。
余清音刚刚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撞树的,想起来又有点憋不住笑。
她眉眼弯弯的,嘴角还有个小酒窝,任谁看都以为是在为考试高兴。
偏偏路过的岳阳心虚,瞧一眼就觉得还在笑话自己。
他盯着瓷砖的那条缝朝前走,到办公室去探望几位老师。
张建设刚要去给学生们做高三动员,看到他先寒暄两句就说:“正好,上我那儿讲讲高考经验。”
已经过去五年,再说文科和理科又不是一回事。
岳阳摆摆手:“老师,您还是饶了我吧。“
张建设仔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