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浑浑噩噩地活着,却更让她觉得痛苦。
头顶上悬着不知何时落下的刀刃,终究是让元夕吃喝不香。
流苏看了元夕一眼,又移开了目光。
最初被朱砂姑姑批评后,她过了些时日又故态复萌,忍不住出言挑衅,那一次是元夕自己与她相对。
既然掌事姑姑是站在她身后的,她就无需担心被各打五十大板。
那时元夕直接将手上的木质雕花茶夹甩在流苏面前,因为冲击力,茶夹顿时四分五裂。
她冷着脸,目光如沉,而流苏因着被摔在眼前的茶夹所唬,惊魂未定。
“我且问你,自我入太子府以来,可有半点疏漏之处,可因为我的错漏使茶水房被罚?自我入府以来,不说是广结善缘,却也是处处和善,你说些胡乱言语我也不曾与你相争,高佳流苏,你莫要以为是我怕了你。哪里不服大可直说,之前朱砂姑姑说的话不管用是吗?”
“我不曾用宫规压你,可你自己想想,按照宫规,你做的事儿可合规矩!在内务府又该是怎样的!我大可回了管事让你回内务府重学规矩,按照宫规而来,你服是不服!”
果然是人善被人欺,这次之后,流苏再不敢触元夕霉头,若非她以前硬气惯了,现在只怕还会乖乖称一声“元夕姐姐”。
毕竟在这宫里,经常是通过等次来判断孰为长。
令儿小声道:“元夕姐姐,明儿就是你生辰,可要在膳房做一碗长寿面?”
原来眨眼间就又到了一年元宵佳节,元夕正是因为出生在此日才会得名。
她眼眸微垂,锦绣曾经也说,她生辰在冬季,合该每回生辰都吃碗热热的长寿面,羊肉的汤底,若是能撒上些胡椒就更好,吃完之后浑身舒畅。
她一个太子府的奉茶宫女,日常也不是伺候在太子妃身边,未曾跟着进宫伺候,完全无法了解宁寿宫的情况。府里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八卦,也是会提及其他皇子或者是皇帝有没有新添嫔妃,根本不会谈论到宁寿宫中一个普通的二等宫女。
“好……那就吃碗长寿面吧,多撒点胡椒和茱萸。”
她这人就不是沉溺于悲伤中的人,再难过的事最多愁个三五天就放下了。人活着,自然还是要努力地活得好一些啊!
*
过了春节,太子爷终于没那么忙了,元夕上茶看着何玉柱守在门外,心下了悟,深吸一口气,去面对里面未知的战场。
今日太子爷难得的没在书房,而是在东暖房里,元夕进去的时候,这位爷盘腿坐在在火炕上,背后塞了几只软枕,他就这样半靠着,手上拿着书卷。
今日他穿着家常袍子,配上如此坐态,不像是掌握权势的太子,倒像是悠哉的公子哥。
元夕行礼上前,将热茶放在炕桌上,面上动作有条不紊,却已经做好太子问话的准备。
“之前你提及的是未来,不是当下。未来自然是你要如何便是如何。”即使胤礽能感觉到元夕说的是真话,却也不敢信任,如果那真是大清的未来,自然要小心验证,不能凭感觉决断。
矛盾痛苦了许久的元夕,终于看到悬于头顶的这把刀落下,她自然已经等了很久了。
她是证明不了什么,可是做博主的人是干什么的,无论是哪一类的博主,最终概括起来就是四个字——内容输出。她证明不了未来,还不能说现代么。
胤礽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微微一笑,手上托盘搁在炕桌上,似是有礼地问了句:“我可以坐下吗?”
这句话却已经足够无礼了。
他睨了元夕一眼,当惯了奴才,自然学会察言观色,于是元夕自己隔着炕桌坐下,屁股挨上温热的垫子便觉得舒坦。
“纵观上下五千年历史,康熙年间九子夺嫡斗争时间之长、规模之大,结局之惨,在历代皇室斗争中皆是首屈一指。若您是上辈子没了之后就直接重生了,想必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