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冰雁长叹道:“罂栗花……罂栗花……想不到如此美丽的鲜花,竟是穿肠蚀骨的毒药,竟能在人不知不觉间,将骨髓都吸了去。”
一点红冷冷的说道:“我却想不到他竟真的跟着石观音走了。”
一点红瞪着石观音不说话。
石观音说道:“杀人的人,总该提防被人杀,身上想必带得有刀伤药的,你既对我这傻丫头有意,为何不为她敷敷药,照顾照顾她?”
楚留香微笑道:“不错,她现在既已永远强不过你了,你留着她总还有用的。”
石观音笑道:“楚香帅果然是善体人意,这也就难怪有那麽多女子为你倾倒不已了。”
一点红真的为曲无容敷了药,平时他杀人也不费力,如今却连做这麽点事,也觉得吃力得很。姬冰雁说道:“你认为他很没有骨气?”
一点红‘哼!’了一声。
姬冰雁说道:“如果是你,就算杀了你也不会跟石观音走的,是麽?”
一点红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姬冰雁叹了口气,说道:“像你这种人,永远也不会了解楚留香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世上水远没有一个人能强迫他做他不愿做的事。”
一点红不说话了。姬冰雁又说道:“我还可以告诉你,也看来虽像是很随便,但这一生却也从未做过一件令朋友觉得丢人的事,你能交着这样的朋友,实在是天大的运气。”
突听曲无容呻吟一声,已悠悠醒了过来。她在昏迷时虽是满面痛苦之色,但一醒过来,面上立刻又变得冷冷淡淡,全无任何表情。
一点红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还疼不疼?”对一个重伤的人,这句话说得虽然还是嫌太冷太硬了些,但已是一点红平生所说的最温柔的一句话了。
谁知曲无容却比他更冷,说道:“我疼不疼与你何干?走远些!”
一点红默然半晌,果然远远走开。
曲无容挣扎着要站起来,忽然瞧见自己臂下扎着的白布,厉声道:“这是你包扎的?”
一点红说道:“是。”
曲无容说道:“谁叫你来多事?”
一点红说道:“没有人。”
曲无容忽然将扎着的白布全部扯了下来,又将断腕上的药全擦乾净,这时她伤口未合,鲜血又涌出。她虽然疼得满头冷汗,但面上仍是冷冷淡淡,将白布重重抛在地上,瞪着一点红说道:“我的事,从来用不着别人管的。”说完了话,再也不望一点红一眼,挣扎着奔了出去。
姬冰雁叹道:“如此倔强的女人,倒也少见得很。”
一点红默然半晌,冷冷的说道:“她很好。”
姬冰雁问道:“很好?有什麽地方好?”
一点红还是冷冷的说道:“她很好。”
姬冰雁说道:“无论如何,你对她总是一番好意,她就是不领情,也不该加此凶狠的。”
一点红闭起眼睛,再也不开腔了。
姬冰雁瞧了也半晌,终於笑了笑,暗道:“这两人若能配在一起,倒真是天生的一对。”
楚留香现在只想瞧瞧石观音的容貌,现在他还想像不出这奇女子的容貌究竟有多麽美丽。但等到他瞧见她时,他还是想像不出。
石观音的美丽,竟已是令人不能想像的,因为她的美丽,已全部占据了人们的想像力。有很多人都常用星眸来形容女子的美目,但星光又怎及她这双眼睛的明亮与温柔。有很多人都常用‘春山’来形容美女的眉,但纵是雾里蒙胧的春山,也不及她秀眉的婉约。
楚留香忍不住长长叹息起来。
石观音微笑道:“香帅岂非总是要见我一面?如今既然见着,为何叹息?”她语声本就优美动人,如今见了她的面,再听到她如此柔美的语声,更令人心神俱醉。
楚留香叹道:“我叹息的只怕别人说我吹牛。”
石观音也不禁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