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麻子看着楚留香问道:“还有一个呢?”
楚留香顿了顿,说道:“还有一个便是……便是……”他忽然仰首长叹一声,惨笑道:“但愿我猜错,但愿那神秘的凶手,并不是他。”
钱麻于又是一惊,说道:“凶手?”
楚留香叹道:“据我所知,他已杀死了九个无辜的人,他下一个……”说到这里,楚留香突然站了起来,失声说道:“他下一个对像,莫非就是天峰大师?”
钱麻子笑道:“这个倒请公子宽心,无论这人是谁,他若想加害天峰大师,怕便是他的死期到了,天峰大师虽已久不问世事,武功却始终未曾搁下。”
楚留香长叹一声,苦笑道:“你若知道他是谁,便不会说这话了他……。”
钱麻子忍不住又问道:“他究竟是谁?”
楚留香竟似不愿说出他的名姓沉吟半晌,忽又笑道:“我恰巧有事要面见天峰大师,正好替你将茶叶送去,不知你可放心麽?”
钱麻子立刻将那黄包袱送到楚留香面前,笑道:“莫说是这区区一包茶叶,公子就是要我钱麻子将性命交给公子,我钱麻子也是放心的。”
楚留香笑了笑,还未说完,突见那茶博士匆匆走了过来,向楚留香躬身行了个札,陪笑道:“那边角落里的桌子上,有位客官想和公了说句话,不知公子可愿移驾过去麽?”
只见那边角落里一张桌上,一个灰衣人面对墙角,坐在那里已有半个多时辰了,连动都没有动过。他头戴一顶铜盆般的大草帽,此刻将帽角挂在脖子上,整个头颅都被挡住,只露出一束花白的头发。
楚留香走进茶馆,就觉得这人有些奇怪,茶馆里无论有什麽动静,这人竟始终面对墙角,未曾回过头来。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对楚留香瞧过一眼,楚留香也始终没有瞧见他的面目,他此刻又怎会突然要找楚留香说话?楚留香心里一觉得奇怪,更是非过去瞧个究竟不可。他刚走过去,那人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人虽然还是没有回过头,但背後却好像长眼睛。
楚留香心念一动,忽然笑道:“阁下莫非是神鹰吴老捕头?”
那人身子似乎微微一震,楚留香已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大笑道:“普天之下,除了吴老捕头外,还有谁如此惊人耳力。”
那人苦笑道:“普天之下,果然没能瞒得过楚留香的事。”只见他高颧深腮,目光炯炯,一对灰白色的耳朵,竟似合银所铸,若非他用草帽挡着,别人一眼便可认出他来。
楚留香微笑道:“京城一别,倏忽月余,不想吴老捕头连楚某的声音都末忘记……奇怪的是在下那天好像并未在吴老捕头面前说什麽话,却不知吴老捕头又怎会听出在下的声音?”
神鹰笑道:“天下人不但说话声各不相同,就连走路的声音,也是不同的楚香帅轻功天下第一,那足音更是和别人大不相同,小老儿若再听不出香帅的足音这双耳朵当真要喂狗了。”
楚留香大笑道:“白衣神耳,果然名下无虚。”他忽然放低语声缓缓道:“吴老捕头万里追踪到这里来,莫非为的是那白玉美人?”
神鹰陪笑道:“老朽纵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万万不敢在楚香帅手里讨东西的。”
楚留香目光闪动,微笑道:“那麽阁下又是为何而来的呢?”
神鹰压低语声,道:“老朽本是追踪满天星钱麻子而来……”
楚留香皱眉道:“莫非还是为了本年前,铁狮子的旧事?”
神鹰苦笑道:“老朽本不知此事也和香帅有关,否则也不敢多事的,香帅自然也知道,一个人只要吃过一口公门饭,这辈子就休想再走得出六扇门了,有些事自己就算不想管,但却被逼得非管不可。”
焚留香沉声道:“七年前那件事,钱麻子虽有不该,但梅花剑和双掌翻天仗势欺人却更可恨,何况,钱麻子为了这件事,早巳洗手江湖,远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