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看着黑珍珠说道:“你居然找来了。”
黑珍珠看着楚留香说道:“你还没告诉我,我爹爹现在究竟在哪里?你为什麽总不肯告诉我?”
楚留香垂下头说道:“令尊大人已……己故去了。”
黑珍珠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楚留香,嘶声道:“你……你说什麽?”
楚留香叹道:“我巳将令尊的遗骨,好生保存在鲁东红石崖。海边渔村里有个李驼子,你若赶到那里,可以到我的船上,等你见到苏蓉蓉时,便也可见到令尊大人的尸身了。”
黑珍珠一步窜过来,看着楚留香厉声说道:“我爹爹的尸身怎会在你船上,莫非是你害死他的?”
楚留香苦笑道:“此中曲折,一时也难说得清楚,但蓉儿会详细告诉你的……至於杀死令尊的人,此刻就在这画舫上。”他话未说完,黑珍珠已掠上画舫。楚留香目光动转,突然大声说道:“再借宝马一用,日後自当奉还。”话声未了,已飞身上马,扬鞭而去了,楚留香在尼山和秋灵素相见之後,便自山下的樵夫屋中,取出这匹马,骑回济南,他一心要寻南宫灵,所以并末先将马还给黑珍殊,只是将马寄在一家客栈里,等他到了丐帮後,这匹马却冲出马厩,寻到了主人。
也全靠这匹马,楚留香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闽南,但到了闽南后,他却完全失望了。
二十年前的往事,人们早巳不复记忆,至於雄距闽南的陈、林两大武林世家中人,更完全没有听过天枫十四朗这名字。
这日楚留香到了仙游,仙游风物虽盛,楚留香意兴却甚是萧索,竞连喝酒的兴致都没有,想喝两杯苦茶。
闽南本是产茶之区,仙游镇上,其馆很多,喝茶的器皿也甚是讲究,只见坐在茶馆里的人,一个个却闭眼睛,用那比酒杯还小的茶盏,仔细品味,用大碗喝茶的人,在闽南人眼中,简直像条牛。
楚留香也用了壶又香又苦,苦得发涩的铁观音,这茶入口虽苦,但喝下去後,却是齿口留香,余甘满口。两盅茶喝下去,楚留香浮燥的心情也渐渐宁静下来,他这才知道,闽南人喝茶的规矩如此多,为的就是要人心情宁静,他们修心养性的功夫,使就是在这一小盅的浓茶里练出来的。茶馆里的人员多,但每个人都是轻言细语,和北方茶馆中的喧闹嘈吵,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乐丹与一点红从门口走了进来,径直来到楚留香的面前。
楚留香看到乐丹和一点红时,也是笑了,“臭道士,怎么到哪都能看到你。”
乐丹看着楚留香说道:“因为你到哪里都少不了麻烦,而我这个人最喜欢看人怎么解决麻烦。”
楚留香看着乐丹说道:“我现在可没有麻烦。”
“是吗?”乐丹笑着说道。
就在这时却有两条锦衣大汉,高声谈笑走了进来,其中一条麻面大汉,背後斜背个黄色包袱,一面走,一面笑道:“他乡遇故知当真是人生一乐,小弟今日少不得要和凭兄喝两杯。”
另一人满面虬须,哈哈笑道:“钱兄在闽南躲久了,难道已经只好喝茶,不爱喝酒了麽?”
麻面大汉笑道:“酒,凭兄你天天都喝得到,但小弟今日要请钱兄品尝的却是茶中仙品,不是小弟好吹嘘,这样的茶,凭兄你只怕一辈子还没喝过。”茶花馆里的人,目光都已向他瞧了过去,但这麻面大汉却是旁若无人,自那黄面包袱里,取出长长的竹筒。他打开竹筒,便有一般清香传出,令人心神皆醉。
札须大汉笑道:“好香的茶多年不见,不想钱兄竟变得如此风雅。”
那麻面大汉小心取出一撮茶叶,吩咐茶博士用上好的泉水冲一壶来,这才转过头笑道:“老实说,这茶虽在小弟身上,但若非遇见凭兄这样的老朋友,平日小弟可一点儿也舍不得喝的。”
虬须大汉笑道:“钱兄既舍不得喝,为何又将之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