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抬起了手。
她转动手腕,“这个?是别人送给我的。”
尤利西斯第一反应是她在说谎——池白松哪有能送她礼物的朋友。
这不是他信口雌黄,他来接受治疗前,就已经有人将池白松的资料递到他眼前了。
她短暂的二十几年生活中一切值得注意的地方都被下属用精练的语言做好了总结:孤僻、懦弱、没有朋友和可以信赖的人。
现在,她却说有人给她送礼物?
谁会用地摊货送人呢?
尽管他已经对池白松不报以任何美好的期望,但没想到她还要在这种小事上说谎。
简直是……可怜至极,又可笑至极。
他没有点破,索性随她意说下去,“是池小姐的友人赠送的?”
“算不上友人,我们其实也只见过一面。”池白松坦然地说,“您应该也见过他,就是昨天和神子阁下一起等候治疗的那位年轻人。”
尤利西斯一时语塞。
见面第一次就献殷勤,正所谓非奸即盗,池白松连这都看不出来吗?
……她真够蠢的。
池白松的手在手环上摩挲,“他担心我的身体,主动提出送我回家。我给予了他一些帮助,他就送了我一份小礼物。”
尤利西斯不可能找纪云追求证,事情的经过可以任由她春秋笔法。
尤利西斯只觉得怎么看怎么碍眼,不管是手环,还是她言语间流露出的满意。
“我对那位年轻人有些印象,他是我同校的后辈,去年母校百年校庆时我有见过他。校内一个女子乐团的主唱身体状况欠佳,他和那些女孩关系不错,替她们缺席的主唱上场完成了演出。”
尤利西斯总结道:“他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和谁都相处得来。”
他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纪云追女人缘好,他对谁都好。
“……我想也是。”
池白松缓缓抽回手,“他是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类型。那孩子既细心又体贴,同他说话也很有趣,不会叫人感到负担,他那天还主动帮我提东西,一路辛苦他送我到家门口。”
“对我这样一个和陌生人差不多的人,他都能充满善意,也难怪他招人喜欢。”
她语调平稳,没有赤/裸裸地诉说“偏爱”二字。
可尤利西斯看见她逐渐上扬的唇角,笑意自唇边蔓延到她姣好的面容上。
可能池白松自己都没发现她笑了。
尤利西斯刚才还对“将池白松控制在手心”这件事有着十成十的信心。
这份高傲,就这么被她想着别人时无意识浮现出的笑意给刺穿。
……而池白松至今都没对自己笑过,一次都没有。
纪云追不过是送她回家、帮忙提东西、口头说些软话就能教她依恋不舍。
自己能做的比他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