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觉得再久点也没所谓,池白松接下来没有预约,只要他愿意,现在开始她的时间全都是属于他的。
这时他几乎快忘记了自己来找池白松的动机,只是为了再度体验那番贯穿灵魂的刺激和快感。
尤利西斯不会冷场,他将谈话往无关痛痒、却足够支撑起这十分钟的空白期的话题上引。
他被她的生母调.教得很讨女性喜欢,深谙选择话题的艺术,知道说什么话不会让女士不悦,他能扮演一个完美的贴心的男士形象。
面对池白松,他只挑那些与名流和高雅搭不上边,但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会喜欢的流行话题。
这不是鄙视她的眼界,也不是偏见,他只是考虑到池白松和“上流阶级”毫无联系,她没有贵族小姐们的交际圈,自然不用陪她们附庸风雅,不用看那些晦涩难懂的演出,不用定期参加她们的文化沙龙。
她所能接触到的东西和二十几岁的普通年轻人一般无二。
于是他不谈歌剧和演说大会,却对正流行的那些乐队组合如数家珍,时不时还会蹦出几个风格独树一帜的小众乐团,再配上几句点到即止的科普,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如果在谈话中沉迷一点,也许真会将他的身份抛之脑后,全然投入到这轻松的气氛中来。
池白松深知松弛有度的道理,她一点点的让自己的表情从拒绝转变为带有些接纳倾向。
到后来,她还偶尔会给出一两句评论。
她倾听他人说话时,视线从不偏移半分,给人以百分百被关注的满足感,尽管她不爱做评论,却仍叫人感觉她是个温柔的倾听者。
在那张不爱展露表情的脸上,一丁点微表情都让尤利西斯感受到被倾听的满足感。
池白松看上去有多认真,心里就有多敷衍。
尤利西斯挑的都是些不用动脑的话题,她装起来也自然轻松。
“我没想到您会对这些流行乐队如此了解。”
池白松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切了话题,“……我知道一些贵族家的少爷们,他们热衷于讨论古典哲学、讨论北部战线的最新消息、会定期去光顾首都名气最大的剧院。”
“可这并不影响我听摇滚乐。”尤利西斯笑着说,“我们的人生并不是只有一种选择,对吗?”
池白松点了点头,“您说得对。”
沉默几秒后,她说道:“在这之前,我想我对您有一些误解。”
尤利西斯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关键,他佯装好奇,“误解?”
“……您比我想象中要亲切许多。”池白松方才将马克杯单手抱着,葱白的指尖在杯身上摩挲。
她的小动作被尤利西斯尽收眼底。
原来如此,如果池白松所言非虚,那他们初次见面时她的态度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所谓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过是假象,仅仅是池白松在掩饰她心中底层的不安,她的冷淡不过是虚张声势。
原来她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和其他人一样端着罢了。
尤利西斯并不对此感到失望,他反而觉得这样也不错——池白松是他可以控制的女人。
“看来池小姐对我有些误会,我想这只是因为我们还不够熟悉。请不用为此感到不安,我想我们日后会有许多时间相处,有足够的时间来了解彼此。”
他的措辞选得有几分暧昧,像在放置一个散发香气的蜜罐。
他相信池白松会自己往里面跳的。
这一侧,池白松坐立不安地抿了口杯子里的茶水。
这么粗糙的、毫无技术含量的撩拨似乎叫她不知如何回应,她嘴唇微翕,却组织不出语言来。
尤利西斯见效果已经达到,便将话锋一转,给池白松下个台阶。
“池小姐今天佩戴的饰品是新买的吗?”他将话题随意地扯回现实。
池白松看着手腕,她好像还回神,全靠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