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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知道,也要假装不知道。”
可他们不是亲人吗?小甚尔不能理解。
他以为自己无坚不摧。
他想,妈妈只是生病了,她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逐渐变得恍惚和难以控制自己,对他人和事物都漠不关心。
“但她到底是希望我好呢,还是坏呢,会不会我永远都不能知道了?”
一旦这个念头在心底回响,望着天空中的荷包煎蛋风筝,他便难受得要命,然后他醒了。
他正蜷缩在被子里,高烧烧得浑身滚烫,额头有冰凉的湿毛巾在给他降温。
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因为家里没有妈妈,只有一个跟妈妈长得一模一样的怪物,怪物可能会生吃他,或者等他熟了再吃他。
不过有没有妈妈跟死不死什么的没有关系,他早晚都是要死的。
他半阖着眼,看到怪物从裙下伸出触手,一只触手在给自己换湿毛巾,一只触手在给自己掖被角,还有一只触手佯装自己是毛绒玩具塞到自己怀里求抱抱。
他的眼眶酸酸的,充满报复心狠狠地咬了那只触手一口,嘴里有一股腥咸的海水味。
这个行径应该是找死。
但那只触手只是收了回去,没有进一步的暴走。
他紧张地闭眼,时不时地偷看这个怪物一眼。
这个怪物好像嘟囔着什么“饿了”,奇怪的是,她所在的墙边已经潮湿得长出青苔了,他的被子却热乎乎的,过了一会儿,他看见她脚下潮湿的地板上长出了奇形怪状的蘑菇。
血红色……肉球一样的蘑菇……还有长得像会蠕动的章鱼的蘑菇……都好难看……
她跟空气在说什么,听了半天,她好像准备煮这些蘑菇给他吃。
小甚尔急得差点哭出了声,这个怪物好歹毒,原来是想要毒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