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九衡向前走了一步, 打破了彼此间的社交距离，跨越出正常礼仪范畴。
男人垂眸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少年，心思幽暗。
“我……”
云焦一瞬间几乎以为面前这个人被安德烈附身了, 不然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就是以往两个世界里的玩家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的拥抱可以给我带来力量。可以吗？”
段九衡见少年握着金属圆筒和磁吸钥匙有些犹豫, 指尖都摁得泛起了米白色。又补充了一句含义模糊不清的话。
云焦闻言眼睛一眨, 觉得段九衡这句话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就像是现实世界里的游戏那样, 玩家和友方npc交谈之后可以获得一个增益buff。
难道他的拥抱有这样的效果吗？
“那……好吧。”
少年放下了金属圆筒和钥匙，乖巧地踮起脚尖给段九衡一个温软而短暂的拥抱。
小手贴在男人宽厚的脊背上，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段九衡甚至能感受到那温热的触感。
云焦的头靠近段九衡的胸膛, 发间清淡的茶花香气幽幽地钻入男人的鼻尖, 撩拨着心弦, 迷醉的种子在悄悄发芽。
只有两秒的拥抱, 但少年还是耳尖覆上了一抹漂亮的粉红。
“好了。”
云焦不自在地退开，去捡起钥匙将金属圆筒打开。
一旁的段九衡摸了摸鼻子，嗅闻最后弥留的清香。
直播间的弹幕则成倍地把爆炸翻涌，纷纷鄙夷段九衡诱骗焦焦主动拥抱的不要脸行径。
段九衡的话很显然带有歧义，云焦本就温柔心软, 尽可能地帮助玩家。他提一嘴力量，云焦以为是加buff, 自然不会拒绝。
现在云焦已经被极大多数玩家都奉为独一无二的白月光npc，背地里或明面上更是口无遮拦地叫人老婆。
段九衡这么做，等同于当面抢老婆。
一时间段九衡的弹幕区精彩纷呈。但段九衡根本没工夫搭理, 嘴角上扬的弧度愈发明显。
他预料的果然没错。
云焦是有独立意识的。他会去分辨玩家的行为话语是否是对玩家自身或者通关有裨益的。
如果单单只是索要一个拥抱, 云焦未必会答应。但要是暗示拥抱可以给玩家带来好处, 少年便妥协了。
怎么会这么好骗呢？
段九衡摩挲着手指, 眉眼微抬地注视着少年小雀跃地在金属圆筒的镂空区域里放入磁吸钥匙。
咔啪一声，圆筒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的动静。
云焦拧下圆筒的顶部，发现了圆筒的中空内芯里藏着一个羊皮卷。
打开羊皮卷，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瞩目的红色尖刺心脏图案。
云焦心跳差点错拍，呼吸都凝固了半秒。
“……恶魔契约。”
羊皮卷上记载的是如何与恶魔达成契约交易，实现彼此的需求。
人类从恶魔那里获得荣华富贵乃至健康长寿，但前提是人类必须为恶魔提供食物。
而恶魔所需要的食物……
“签订契约者的亲生骨肉。”
云焦瞪大了眼睛，痴痴地念出恶魔契约中人类所需付出的代价。
“亲生骨肉……”
一瞬间云焦像是被电流侵袭了身体，闪动的灵感在脑海里跃过。
段九衡逐步靠近少年身边，最后紧挨着云焦的肩膀立在他身后探头过去查看。
“我在巴慈尔的房间里看到过他们迪兰家族的族谱。”
段九衡也看见了恶魔契约上关于人类代价的描写，半眯着眼说着自己在巴慈尔房间里的发现。
“迪兰家族存在了百年，每一代都是单传……”
这放在任何人眼里都会觉得是不可思议的玄学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