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不担心,他在琢磨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喃喃:“说得好像很特喵的有道理……”
就是这一个闪神的工夫,时寒黎已经破开岑锦楼的防御,雪白的刀刃上映出岑锦楼瞬间缩小的瞳孔,她把刀抵在岑锦楼的颈部,同时另一只手中出现一把匕首,把周围的发丝全部齐刷刷地削断。
红色的发丝夹杂在雨水中纷纷下落,时寒黎连喘息都没有,她盯着脸色微白的岑锦楼,刀刃下压。
大部分次生物都不会流血,也不会疼,岑锦楼纤细的脖子上浮现出深深的血痕,他反倒昂起头颅,发出低低的笑声。
“的确很强。”他低声说,“我已经用上了我最强的力量,还是被你这么轻易就攻破了,莫非想要杀死你,只有把你感染这一条路吗?”
“你可以试试。”时寒黎的声音就像她的眼神一样冷,“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一系列举动让她摸不到头脑,除了故意找死,她设想不出任何岑锦楼的目的。
然而岑锦楼就像被突然刺痛了,他猛地扭过头来,丝毫不顾脖子上的伤口愈加扩大,他两只大大的眼睛死死瞪着时寒黎,语气比她还要冰冷,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惊的执念:“如果我真的是个女孩,我够吸引你么?”
时寒黎动作一顿,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如果我的身体真的是个女人,你会被我吸引么?”岑锦楼一字一顿地重新问了一遍,“我的脸还不够美么?只要不脱衣服,我比绝大多数女人都要美,那些人哪怕是厌恶我,恐惧我,他们看着我的眼神还是无法掩饰,那些欲望和可惜,就好像他们已经把我扒光了,看见了我那令他们失望的身体。”
他隔着雨幕去看时寒黎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眼睛始终这么干净,干净得就像你从来没有过欲念,除非我威胁到其他人,否则你连一个眼角都不肯给我,我不够美么?我刻意地去学真正的女人,学她们说话,学她们动作,我学出来的风情足以胜过我学习的任何一个老师,你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不应该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他的神色越来越癫狂,甚至有些歇斯底里,他不顾自己脖子上的刀,想要去抓时寒黎的眼睛,“你的眼睛一定是假的!你其实看不见对不对?我要把它们抠出来!”
岑锦楼的动作没有任何章法,时寒黎一偏头就避开了他的指甲,她皱着眉收回刀,直接反手拧过他的两只手臂,把他按跪到了地上。
岑锦楼栽进泥浆里,雨水混合着泥土和血液沾上他的脸和身体,他瞳孔放大,没有任何神采,似乎已经进入了他自己的世界。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的……”他没有反抗,只是浑身颤抖着,“我用了那么多年才和自己和解,我不能再回去了,我不能再想了,不可以……对,我就是最漂亮的女孩,我很美,我很有魅力,对,就是这样……”
然后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开始激烈地挣扎:“我的脸脏了!你放开我!我的脸脏了!”
白元槐已经重新赶了过来,看到这样的岑锦楼,他沉默几秒,看向同样沉默的时寒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时哥,他看起来对自己的容貌已经产生偏执心理了。”
“你放开我!我的脸脏了!”岑锦楼还在用力地挣扎,但他的力气对时寒黎来说就像猫咪,时寒黎又往下压了一下,岑锦楼崩溃地大哭起来,仿佛这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而这东西马上就要被人夺走了。
白元槐又抹了把雨水,“时哥,我长话短说,我之前为了写小说,看过几篇关于性别认知障碍者的研究,上面说一个人又六种性别模式,分得太细了我记不得了,但是像岑锦楼这种情况,很明显就是他的天性被人狠狠地打压过,看他的反应,打压最厉害的应该就是他的脸,他的脸太……漂亮了,不符合,呃,对男性的审美?这可能让他在很长时间内是厌恶自己的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