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太医,快叫太医——”
府中一阵兵荒马乱,温如玉那一簪子扎得太深,血流不止,未等止住血,她便晕了。
太医很快赶到。
朝阳殿被一众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黑衣侍卫团团围住。
她们手中的剑刃闪着凛凛寒光,周身带着惊人的煞气。
而温如玉的亲卫,她虽不敢动言念,却也不许他离开。
隔着珠帘,裴瑜与裴荆警惕地盯着她们,在两人身后,言念神色自若,兀自用着膳。
殿中一盆盆血水端出来。
半柱香后,言念放下银筷接过茶水漱了口,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他到偏殿睡下了。
着实冷静。
也着实无情。
正殿中一直到两盏茶后,温如玉的脉搏才彻底稳下来。
那簪子一半都插入胸口,簪尖与心脏只差毫厘,如此精准,她动手之时定是算准的。
她对自己一向够狠。
可即是如此,她也还是昏迷了一天一夜,不但在榻上躺了整整十日,时而还会咳血。
言念从未来看过她。
也未曾踏出过偏殿。
王府上空笼罩的乌云,压得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到了第十三日,是中秋。
过去半月里,温如玉卧榻养伤没去上朝,也不曾露面。
今日中秋宫宴,她迟迟不出现,景元帝无法,只能派宫侍过府一问,问她来是不来。
她若不来,便开宴了。
她若要来,她们便等。
宫人很快带回消息,“禀陛下,凤亲王殿下稍后到。”
“那便再等等。”景元帝并无惊讶,只摆手让宫人奏乐。
钟鼓琴乐绕梁而上,宫人陆续捧上美酒佳肴,但无一人敢动筷,也没有任何人出声。
偌大宫殿,坐满了文武百官及其亲眷,景元帝下首,更是一众皇女皇子与后宫君侍。
普天之下,敢让这些人白白坐着傻等的,只有温如玉。
景元帝作为大启之主,却连个宫宴何时开始都要看温如玉的脸色,实在是让人唏嘘。
可再唏嘘也得低头。
温如玉一手握着虎符,一手掌控着御林军和禁军,京中一应兵马,也都只听她号令。
权倾朝野,只手遮天。
自她得势至今,凡是与她作对的,或被杀,或被灭族。
朝臣是。
勋贵是。
手足亦是。
两刻钟后。
夜已深,月已圆。
“凤亲王到——”
伴随着唱喝声,一红一白的两道人影,步入众人视野。
温如玉一身红色劲装,及腰长发一半披散,一半高束。
言念头戴红珠玉冠,一身暗金色锦袍,外罩白色纱衣。
温如玉不笑时不怒自威,令人不敢逼视,但言念的容貌实在是出挑,引得众人瞩目。
眉目精致,气质出尘。
矜贵清冷,风姿绝代。
这副皮囊当真是不俗。
也只有宸王这样的美人,才能令凤亲王遣散整个后院。
众人不约而同的想着,匆匆看了眼便收回目光,起身恭敬拜道:“参见殿下,王君。”
“诸位免礼。”
“谢殿下,谢王君。”
众人起身回到位置上。
温如玉行至殿中立定,抬手躬身道:“儿臣参见母皇,儿臣来晚了,还望母皇莫怪。”
“来了就好,”景元帝脸上浮起笑意,“时辰快到了,今日中秋宴,无需如此多礼。”
“谢母皇。”
温如玉立刻挺直腰背。
下一秒,余光瞟见言念的动作,温如玉快速拉住了他。
言念不解的回头。
温如玉没看他,而是直直地望着景元帝,“母皇,阿念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