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玉听完又觉他不蠢。
这人比谁都聪明,他只想要自己安心,却从未问过那庶子的想法,自顾自的决定了。
同时被一对母女玩弄,却不得不嫁给其中一个,比起有势的母族,也许他更想离开。
可没人问过他。
包括始终自称是他好友的宋鹤亭……现在该叫姬蘅月。
“姬蘅月……”所有人都赞叹他善良大度,牺牲大了,可这人并不像表现的那般简单。
哼,反正是苏晚的人,姬蘅月是好是坏,都是她受着。
最好是个坏的。
直接把苏晚弄死。
雨后晴空,阳光明媚,温如玉坐在顾府院子里,看着被自己碾死的蛐蛐儿,心里阴暗的想法却一个接一个的冒出。
她从皮到骨都是坏的。
景元帝与大皇女是畜生。
她做的,却是畜生不如。
……
凤亲王府,朝阳殿。
“王君,今日天气大好,院里小池塘的并蒂莲都开了,奴扶您过去看看,走一走?”
“不去。”
“那……虽是才八月,但那棵银杏树不知怎的,下面的叶子都黄了,王君去看看?”
“黄了修剪了便是。”
“王君……”
“裴荆,你伤还未好,下去吧,本君无需尔等伺候。”
“……是。”裴荆从地上起身,歪歪扭扭的走到门口,对上裴瑜,裴荆对他摇了摇头。
“……”半月了,王君还是还是不愿意出门,也不再笑。
裴瑜脸上的期待转瞬之间变成了愁苦,两人对视一眼,沉默的站在门口充当木头人。
以前王君虽冷淡,但与他们二人相处时偶尔也会说笑,可如今,王君越发的沉默了。
脸上也再无任何表情。
朝阳殿太大太冷,他那样坐在殿内一言不发,竟是有种要被这华贵宫殿吞噬的错觉。
隔着一扇镂空花窗,王府管家阿大望着殿内那道身影,转身扶着墙慢慢地回了前院。
她受了一百杖,养了半月才堪堪能下床走动,府内因为主子的关系,人人静若寒蝉。
一路行至书房,侍从们瞧见阿大,纷纷只行礼不吭声。
半月前殿下那次怒火,烧的不止是王君,也是所有人。
叩叩——
阿大敛目敲了敲门。
“进来。”
阿大应声推门而入,恭敬地行礼道:“属下参见殿下。”
“嗯。”温如玉似是刚回,身上还穿着黑色锦袍,衣袍的袖口衣襟处皆绣着暗金云纹。
看了眼阿大,她走至屏风后换起衣服,不时再走出来,她已然换了一身月华锦袍,及腰的长发也用一支玉簪绾起。
殿下在府中不穿黑衣。
而原因,阿大是清楚的。
“殿下……”
阿大试探道,“晚间您可要去朝阳殿同王君用晚膳?”
温如玉抬头望来,眸色暗沉瞧不出情绪,“怎么,是王君让你来的,他知道错了?”
“……”他不知道,他或许也不想再见你,但我不敢说。
阿大道:“殿下,王君已经半月没踏出朝阳殿半步了。”
温如玉脸色陡然阴沉。
“为何不早点告知孤!”
“……属下找不到您。”
“废物!滚下去躺着。”
“……是。”阿大应道,抬手行了礼,转头扶着腰走了。
看着她出去了,温如玉烦躁地在屋中来回踱步,继而终是跨出书房,往朝阳殿而去。
……
朝阳殿外,裴瑜远远地便瞧见人影,忙拉着裴荆跪下。
“参见殿下。”
温如玉无视两人,冷着一张脸进入殿门,跨进内殿,映入眼帘的便是南窗边的背影。
言念听声回头,“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