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做以往的一切一笔勾销。
休想!做梦!
他就是睚眦必报。
他就是要百倍讨回。
他生来便是天潢贵胄,温如玉竟敢将他当做狗一样锁在殿内,如此大辱,不报不休。
酷暑已至,该上好戏了。
“你去见了谁?”
酉时三刻,言念回到凤亲王府,步入朝阳殿的瞬间,一记含着血腥戾气的声音降落。
“孤问你,你去见了谁?”
温如玉从暗处走出,一双眼睛满是阴翳冷意,死死地盯着言念,声音寒得像夹着毒。
她分明长了张清秀的脸,现在却可怕得像是无涧魔头。
“见了阿姐。”
“还在撒谎!”温如玉周身寒意四起,“言念,谁给你的胆子去见苏晚,你怎么敢?”
“我见的是阿姐。”
“你连谎都不会撒,是孤太纵容你,朝阳殿就该建造成金丝笼,才能彻底锁住你!”
“金丝笼?”言念呢喃。
“你已然嫁给孤,没孤的允许,你竟敢擅自去见苏晚,说,你们刚才都做了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人,她分明是在问,却像是已经笃定,言念突然就不想解释了,无趣。
“我与她……”言念掩藏了许久的劣根性骤然爆发,恶意的一字一句道,“巫山云雨。”
“你——”脑子里一根名为理智的线‘嘭’的一声崩断了。
京城上空黑云压拢,雷霆之怒骤然轰响,而后大雨至。
朝阳殿外,裴荆捂住嘴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裴瑜呆呆地听着殿内的动静吓白了脸。
管家阿大焦急的在门口来回踱步,手一再抬起又放下。
都是她的错,是她看错了名字,以为是言尚书的拜帖。
她要是没看错,王君就不会拿到,也就不会去见那人。
也就不会被……
“温如玉!”
“别让我恨你!”
“……”
“呵,孤不在乎,你心里一直都在恨……吃下去……”
嘭——
又是一阵砸声。
阿大捂了耳朵跑远。
大雨倾盆,下了三日。
第三日傍晚,雨停了。
闷出一身汗的裴瑜端着药碗快步走到榻边,帷幔内伸出一只修长苍白的手将药端走。
片刻,药碗递出来。
裴瑜端了碗,隔着帷幔低声询问道:“王君,您已经喝了四碗……避子药喝多伤身。”
“不够,把剩下的端来。”
帷幔后的声音又低又哑。
裴瑜犹豫了片刻,还是去将剩下的避子药都端进来了。
他的主子只有王君。
殿下那般残暴凶狠,王君不想怀她的孩子,都是活该。
喝了整整六碗避子药,裴瑜侧耳仔细听着,大概过了一刻钟后,帷幔后的呼吸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