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在诸多记者的围追堵截下,各种刁钻犀利的问题,挨个被抛出来。
侯慧盈都是轻松应对,在表明自己立场的情况下,没有让警务局过分的难堪,言语之间,都或多或少对警探们表达了感谢和敬意。
但是陈正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侯慧盈流利得体的言辞应对,明显出乎他的意料,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场杀局,就这么被巧妙化解。
在被陈正请出办公室的时候,司阳甚至想这个老妖怪,会不会采取更激烈的手段来进一步报复。
毕竟,没人会在心脏被顶了一把刀的情况下无动于衷。
更何况是陈正,这个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近三十年的老妖怪。
司阳怀着复杂至极的心情,走进地库,迎面就看见北城警务局的局长裘平安,正站在自己的车前,似乎已经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个老东西,平时总是明哲保身,当年东洲市北部新城刚成立的时候,第一个主动报名竞选那个片区的警长。
新建城区,人流稀少,几乎没什么油水,唯一的优势,只剩下案件较少,不会遇到多少危险。
真的是人如其名,裘平安,求平安。
司阳转念一想,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当年的那个案子,如果不是察觉到那个恐怖的组织,已经笼罩了整个联邦,自己担心妻子和儿女的安危,选择了退让和妥协。家庭的牵挂,成为了他致命的软肋。
没想到自己的苦心,却被自己的发妻嗤之以鼻。侯慧盈当时正任自己分局下属的二大队队长,自己也不只不过是稍微施加了一点阻力,让她多为家里考虑下,尽量不要牵涉那个恐怖组织太深。
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冷战和吵闹。
最后竟然以离婚的形式收场。
这些年,司阳熬过最漫长的深夜,自己一个人独自坐在窗前,等待天亮,他走过最孤独的路,每次掏出钥匙,打开房门,那曾经热闹的小家,成了如今的寂静冷清。
如果不是陆必一的热血,如果不是这个小家伙出现在自己的警局,或许,这就是他退休之前的日常了。
自己虽然瞧不起裘平安的明哲保身,但是,自己在面对巨大恐怖的同时,自己何尝不像裘平安那样,像一只鸵鸟一般,把脑袋缩起来,躲在自己营造的虚假的安全中。
想到这,自己突然同情起了眼前的人,他面上的鄙夷也缓和了许多。
“老裘,你在等我吗?”
“对,抛开陈总局长不说,现在整个东洲市,就剩咱俩了,我…我很怕干不到退休…这几天发生了好多事,你怎么样?”裘平安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惊恐和不安。
侯慧盈这剂猛药,很明显对目前的警队,造成了十分大的震动。
估计多少个同僚,最近要频繁失眠了。
司阳载着裘平安,开上了绕城,一路上,裘平安出奇的沉默。
似乎,已经忘了是自己主动找的司阳。
最后,司阳把车开到了海边,望着几艘逐渐远去的巨轮,裘平安终于艰难的张开了嘴。
“司老弟,你,知道暗渊吗?”
司阳脱下警服,放声对着海面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放声大喊,几乎快把嗓子喊出了血,裘平安就这样默默看着他。
“我知道…很久之前的线民提供给我的线索,我估计,我和你辖区接壤处的那场大爆炸,就是他们干的,但是因为某些顶层的力量,这些事被压了下来。”司阳十分平静的回答。
“果然,看来,咱俩的判断是一样的。侯科长,据我所知,已经掌握了相当一部分那个组织的情报,并且准备…以国家机器为依靠,展开调查,东洲市,短期内不会很太平了。这场浩劫下,我们是否还能明哲保身呢…”
裘平安语重心长,欲言又止。
直击要害…
两个人相视一笑,仿佛十几年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