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她认错的态度很诚恳，夫子并没有多言，只是盯着她，让她老老实实抄书。
天上的云漫无边际地飘荡着，朗朗的读书声飘出窗外，一派明朗的光景。
午休过后，卫楚的精神气终于恢复过来，不再像上午那般昏昏欲睡。
下午是骑射课，学子们都聚在一处，等待老师到来。
负责教习骑射的老师高鼻浓眉，常年奔走在灼热的日光之下，皮肤黝黑，站在那里，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
原本略显躁动的人群，“哗”的一下寂静下来。
李夫子清了清嗓子，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开口说道，“老规矩，教学开始之前先来抽签。”
卫楚疑惑地皱起眉头，问了旁边的人才知道，抽签是为了分组练习，互相比试，败者则需要在课程结束时，加练一个时辰。
“卫楚。”
听到声音，她立马就走到了夫子面前，对上夫子严肃的目光，不敢多加犹豫耽误，随手从木制签筒中抽了一支签。
她还没看清签上的名字，就被夫子伸手接了过去，他沉声读出上面的名字。
“谈淮苏，下一个。”
夫子已经开口叫了下一个人，卫楚还愣愣地站在一边，最后还是夫子警告的眼神才把她从愣神的状态中拉回来。
她紧张地揪住了自己的衣服，惊诧的情绪还不断地在她的脑中回转，她没想到，随手一抽，就抽到了谈淮苏这个冤神。
她不用去看谈淮苏的眼神，都觉得死神在眼前向她招手。
接下来的每一秒时间，她都觉得是如此地煎熬。
“景世子和陆小姐可真是默契，他们俩每次都能抽到同一组！”
“是啊，是啊，真是天作之合。”
“是吗？”一道冷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宽松的聊天氛围瞬间冰冻，仿佛从温暖的春日一下子转变成刺骨的冬季。
高大的少年，影子被太阳照得倾斜，一头银发全部束起，红色发带稳稳地落在他的肩上，眉目张扬，目光冷冽，犹如千年的寒冰，不近人情。
红色衣装被白色院服遮盖，那一抹艳丽夺目的红才收敛了几分。
议论声戛然而止，那两位女同窗对上谈淮苏不加掩饰的慑人目光，害怕地跑开了。
卫楚看向前方，景钰和陆铃舟已经被叫到了前面，夫子让他们两个分别做了个示范。
“咻”的一声，两箭齐发，划破浮动的空气，稳中靶心，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弦音。
陆铃舟的箭矢紧随其后，比之景钰，毫不逊色。陆铃舟微微一笑，带着明媚和几分豪气，灵动俏丽，惹人注目。
卫楚忍不住侧目看了谈淮苏一眼，在别人眼里，或许他的目光一直泛着冷意，没什么变化，但她注意到了他那双黑白眸子紧缩了一下，更冷了几分。
夫子讲解了一些射箭的姿势和要点，就让他们自行练习。
卫楚无可奈何地站在了离谈淮苏比较远的地方，他一直都不肯挪动位置，她又不敢劳烦他，只好自己调整位置。
“景钰，你在看什么？”
陆铃舟看到景钰停下了射箭的动作，向他走近了几步，好奇地问道。
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见了正紧张无措的卫楚，一脸为难地比划着手上的弓箭。
她看着眼中已经隐隐约约带上担忧的景钰，心中刺痛了一下，就像行走在荒野中，无意之间被尖刺划伤，虽然只是微小的刺痛，却不得不让她在意。
“景钰，专心一点，夫子过来了。”
她忍不住地拉住了景钰的手，将他的心思吸引回来。景钰转过头，将心神重新投入到眼前的练习上，却仍有几分心不在焉。
陆铃舟忍不住地回想起景钰看卫楚的眼神，心绪不由得放空，她拉开弓箭，力气出奇地大，弦绷的越来越紧，她握箭的手都红了一片。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