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湘楼是要店大欺客吗?爷刚才听隔壁的那桌客人说你们店大欺客,还觉得有些小题大做,如今看来,哪里是店大欺客,分明就是黑店!”
“来人呀,给爷砸了这个黑店,谁若是敢阻拦,给爷一起打,打死了算爷的!”
“这位客官,慎言!”周耳的脸色变了,那张弥勒佛一样的慈祥笑容消失,一脸严肃地看着这位口气甚大的外地男人,“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凡事大不过一个理字,毁坏物品照价赔偿事小,若是伤着人,就不是赔钱就可以了事的!”
看热闹是人之常情,哪怕是身份高贵的人也不例外,但你口口声声打打杀杀,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有人看不过去了,“这位兄台,杀人不过头点地,店家已经赔礼道歉了,你若是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出来就是,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
“就是,这里是京城,是天子脚下,多少达官贵人都礼贤下士,不曾持强凌弱,怎么一个外地人都要上天了?莫不是在本地当惯了大爷,以为这京城也可以横着走?”
“此言差矣,这位能不把美食街放在眼里,说不定有大来头。”
说句实话,真没有几个人有胆子敢在四君子的地盘上闹事,中年汉子不过是壮壮声势而已,有人劝阻,有台阶自然就下,“这位大爷一看就是识情识趣之人,不是我们要闹事,而是事情出了,店家口口声声不肯承认错误,非说我们无理取闹,这谁受得了?”
周耳是道歉了,但他不肯承认自家有错,因为那个上菜的伙计突然家中有事,被找了回去,到现在还没回来,不能听信一面之词。
“这位客官,实在是小店自开业以来,遇到好几起类似的事情,最后的结果无一不证明本店被陷害,故此小人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还请客官不要怪罪。”
“你那意思还不是我们无理取闹吗?”中年汉子的火气又上来了,“叫你们东家出来,爷不和你一个狗腿子说话!”
“这位大爷一看就是外地的,这家酒楼的东家,可不是你随随便便叫嚷一声就可以见的,”一个嬉皮笑脸的小子从另一个单间冒头,“如果你真的想见,小子可以给你指点一下,城西巡抚营,你现在过去,赶上他当值,或许能见到。”
巡防营?那不是军营吗?这家酒楼的东家是官爷?
中年汉子的脸抽搐一下,显然没想到踢到铁板上了,正迟疑呢,单间里有人出来,对着周耳拱一下手,“掌柜的,我们大哥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你们认错,这件事就过去了。”
按理说,对方给了台阶,店家诚肯道歉,这件事就完美解决了,但是,对方提出的要求是站在酒楼门前,大声承认酒楼有错方可。
说实话,开门做生意,什么样的客人都会遇见,就这点要求,实在不值一提。
但是,这不值一提的前提是承认自家错了,如果真是伙计上错了菜,啥也不说,道歉是应该的,可伙计还没找到,就把责任揽下来,回头若不是,这不光是自己能力的问题,还是酒楼乃至美食街的信誉问题。
这个条件周耳不答应,拱手一揖,郑重说道:“这位爷不难为小店,小人深受感动,但是,请原谅小人暂时不能照办,还请各位爷稍后,等我们把伙计找来,事情水落石出了,再行下一步。”
说到底,他就是不相信自家伙计上错了菜,周新生一个小孩子,跟在他身边学习,大家都看他面子,几乎没让他吃过苦头,缺乏经验的结果就是把错误往自家身上揽。
可他不一样,店里的伙计都是优中选优才留下的,每个月的月钱和赏钱,比大户人家的二等管事都高,怎么可能连栗子和小鲍鱼都分不清?
而且,刚上完菜,就被人叫走,到现在也没找到,还不肯接受他的赔礼,种种迹象表明,又是个碰瓷的!
“掌柜的这么说,分明就是认为我等故意闹事了?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