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十里亭,锣鼓喧天,一列娶亲队伍浩浩荡荡向城里而来。
与喜庆氛围截然相反的是端在马背上的新郎官,眉峰紧蹙,薄唇紧抿,漠然地随队伍前行。
阵仗颇大的娶亲队伍,却没有随行嫁妆,这么奇怪的组合,引来不少路人的猜测,却因为惹不起权贵,只能在心里小声嘀咕。
城外还好,路上的行人不算多,看到这么大阵仗的娶亲队伍,会很识相地让一让,请他们先行,城里则不然,想快都快不了。
刻有侯府徽记的马车,随行的府卫,刚一进城就有人就认出来,熟识的急忙上前道喜,上不了前的赶紧派人快速回府告知。
堂堂威远侯府娶亲,哪怕没有声张,只要知晓,礼数就不能少,老侯爷虽然赋闲在家,其长子大将军还手握兵权镇守边境,何况这位年纪轻轻已经在御前当差的林大公子还是宁妃的亲弟弟,各方面看起来,都不是可以怠慢的。
林浩然很是无奈,一身大红喜服都遮掩不住眉头的郁闷,身为林家长子嫡孙,出来进去代表的是整个林家,就算婚事因故从简,有人上前道贺断不能视而不见。
努力堆起笑容拱手还礼,所幸这么早出来办事的熟人不多,三三两两道贺完,得了一句随后去府里喝杯喜酒的话,也就过去了。
暗暗松口气,这还是刚进城,若是到了城里,恐怕来道贺的更多,但愿......
果然,他没有猜错,娶亲队伍进城没一会儿就被围观了,一身大红婚服,脸上却没有喜色的新郎;华美花轿,却没有嫁妆的新娘,很容易让吃瓜群众兴奋。
自古人们都爱看热闹,尤其还是这么奇怪的嫁娶。
“花轿是从城外抬进来的,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啊?”
“您眼拙了吧,如果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会没有嫁妆吗?”
“对啊对啊,前儿个,我们那里刘老爷家嫁闺女,嫁妆还有三十六抬呢,这个真不像是大户人家的闺女。”
“不会是妾吧?”
“不可能,谁家娶妾敢用大红花轿?主母还不撕了她!”
“言之有理。”
“哎哎哎,你们知道吗?这可是威远侯府娶亲,那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可是宁妃娘娘的亲弟弟,是威远大将军的长子,这是从小定的娃娃亲,乡下过来的,这么简朴是因为老侯爷身体不好,急着冲喜呢。”
“原来是冲喜新娘子,老侯爷一生征战沙场,菩萨保佑快点喝上孙媳妇茶吧。”
“就是就是......”
吃瓜群众的议论声一点不小,根本没有窃窃私语这一说,甚至在得知林浩然的身份时,胆子大的高声道喜后讨要糖果。
随行的小厮急忙打开准备好的口袋,随手撒了一把出去,“威远侯府娶亲,同喜同喜!”
这样一来更热闹了,没啥事出来遛弯的平民百姓有热闹看,还有糖果吃,一路追着队伍跑。
进城快一个时辰,才走了一半的路,心情焦躁的林浩然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骑坐在马背上的他平稳一下气息,对堵路不能快速前进的民众施了一礼,“侯爷身体抱恙,还请诸位让一让,林某感激不尽。”
哦哦哦,老侯爷身体不好需要冲喜,他们光顾着讨要喜糖,把这么大的事情给忘了,难怪新郎官一点喜色没有。
跟前的百姓听到了,急忙让路请他们先行,奈何锣鼓声唢呐声太响,远一点的没有听到,自古婚嫁讲究的就是喜庆,总不能拿棍子驱赶吧?
就这样,娶亲队伍的速度并没有快多少,哪怕前方有人清路,还是以正常速度在前进。
江若芷端坐在花轿里,仔细倾听外界的声音,吃瓜群众的议论声她根本不在意,人嘴两张皮,上下一磕,想怎么说你根本控制不住,而且,她还真的希望在场的百姓越多越好,某些事情实施起来才会越发顺利。
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