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便带着刀剑似的暗笑掩齿,道:“去给阿玛递出消息,擒下光瑞,万一煦嫔反口,那么齐佳氏一族也不必活了。”
乾坤只冰冷地瞟了煦嫔一眼,神色却冷漠至极,道:“跪了一上午了,还没想清楚么?”
煦嫔霜色的牙齿咬在凝白的唇上,留下道道苍白血痕,她眼中闪过一丝戾色,道:“奴才不知犯了什么错,惹得皇上这般盛怒。”
乾坤的脸色瞬时冰冻,犹如冷峻冰峰,在他的眉心中有灼烈的怒火隐隐燃起,怒道:“你还在狡辩么?这几年朕一直不愿宠你,难道你不知缘由么?”
煦嫔仰起一张素淡且毫无生气的面孔,凄厉道:“奴才愚钝,雨露恩泽皆是皇上赏赐,奴才不敢妄言。”
乾坤怒目圆睁,便迫起她的瓜子下颌,眼眸凌厉似一劈雷电,道:“这些年宫中亦有耳闻,言你嫉妒,害死了孝顺皇后与太子,起初朕不愿相信,直到兰桂殉主……直到荣妃夺嫡……”
煦嫔的泪水中含着凄惨哀绝的笑色,那笑色凝着悔恨,道:“兰桂与奴才微贱时同为御花园宫女,是有三分交情,太子没薨之前,奴才的四公主便早早走了,当时我一心思念孩儿,哪有心思去害旁人的孩子?”
乾坤忿然作色,瞋目切齿,他穴上的青筋陡然跳起,泛着鼻息越来越重的愤怒神色,道:“李桂珅、李昌海在慎刑司已经招供了,太子的药方是你差人做了手脚,添了一味发热不止的药,才令太子面色发绀,高热晕厥,而后那几页药方偏又被荣妃撕掉销毁,还有孝顺皇后病疾缠身,也是你命李桂珅添了使她手脚麻滞、痰涌上心的药。”
煦嫔泪眼朦胧,仓惶摇首,哀哀道:“孝顺皇后患疾时,是我伺候最多,可是……可是我是报答她的提携之情,并无心计谋害!”
乾坤的玄青色眸子里滑过阵阵精寒,便怒目相视于她的凄凉眼色中,道:“还有那年你压根儿就没怀孕,而是服了一种让人脉息有喜的药,以此混淆视听,欺君犯上!为的是夺七皇子入手,再设计引诱熊豹入林暗中偷袭朕,幸好朕的几个儿子忠心救父,才不至于被畜生咬死,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夜晚潜入帷帐刺杀皇后!你且说说这些事不是你做的么?”
煦嫔的眼窝下凝着怨怼凝波,她在绝望中抬起婆娑泪眼,悲戚道:“原来皇上都知道了!何苦再来问我?反正我这一生一死都捏在皇上手心,皇上拿去便是了。”
乾坤眸光阴沉,语气愈发寒冷如冰,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道:“你倒是坦荡,你这个毒妇!朕太想把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煦嫔擦拭了眼角落下的滴滴清泪,怔怔道:“这几年想把我活剐了的人太多了,不差皇上一个,我每每做梦都能梦见那些去了的人,左右奴才的孩子也薨了,家族也败落了,身子也不成了,哪一样都没我的好。”
乾坤并不睁眼看她,只别过脸背身玉立,语气却如冰锥一样瘆人,道:“没你的好?你以为你这样说朕便不会放过你么?朕宠了十几年,不曾想竟然宠了一个恶妇!”
煦嫔笑得凄厉怪异,她凛然昂首却掩面啼哭,声声愈加怨毒,道:“比起皇上的苛待嫡妻、残杀手足、圈禁儿女,我的这点东西不算什么,您想做什么就做吧。”
乾坤的墨色眼底闪烁着阴郁的暗火,似一团孤冷烈焰滚滚袭来,九经三事殿中的幔杆上挂着一排叽喳鸟雀,此刻却因天子之怒而格外窣静沉寂,她带着垂死前挣扎不定的气息,缓缓呜咽着凄凉漂泊的一生。
过了一阵,乾坤脸上的暴怒渐渐散开,继而是淤积在心的懭悢阴狠,覆在他纤长的眉毛上。却见顺喜悄然推门入殿,像是压了极低的声音,道:“回皇上话,丽主儿抱着十皇子、十一皇子来给您请安。”
乾坤顿时瞠目蹙眉,道:“她来做什么?”
顺喜只含着愈发温和柔转的笑,舔唇道:“这天儿热,皇上还是传召进来吧